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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他会跟我住在一起。&rdo;

&ldo;呃……嗯……&rdo;特兰德揉了揉下巴，&ldo;老实说，我希望他能待在事先分配好的舱室里，以防我们的，嗯，旅客们出什么问题。这是他在旅途中应该发挥的作用。&rdo;

&ldo;我可以到他那里去。&rdo;林德格伦提议道。

特兰德摇摇头。&ldo;不行。高级船员跟高级船员住在一起。理论上说，我们必须住在里舰桥最近的地方，可那不是真正的原因。英格丽德，在接下来的五年当中，你会明白&lso;象征&rso;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概念。&rdo;他耸耸肩，&ldo;好吧，其他居住舱室其实就在我们住的那一层下面。要是安排好的和你一个房间的人不介意交换，你就可以如愿了。&rdo;

&ldo;谢谢你。&rdo;她低声说。

&ldo;不过我不禁有些惊讶。&rdo;特兰德说，&ldo;我觉得他不像是你会选的那种人。你认为你俩的关系能够持续吗？&rdo;

&ldo;我希望能。他也说过希望能持续。&rdo;为打破自己的局促不安，她也来了次佯攻，&ldo;那你呢？你做出选择了吗？&rdo;

&ldo;还没有。不过我当然会及时选择。一开始我会非常忙，另外，以我这把年纪来说，那种事不用急。&rdo;特兰德笑了几声，接着又严肃起来，&ldo;抓紧时间吧，我们没时间可以浪费了。请执行你的检验程序，以及‐‐&rdo;

来自地球的飞船在预定时间抵达&ldo;莱奥诺拉&iddot;克莉丝汀&rdo;号。空间飞船上伸出的黏合锚将短粗的交通舰固定在&ldo;莱奥诺拉&iddot;克莉丝汀&rdo;号的弧形船壳上。飞船上的机器人‐‐由传感器、电脑和行动装置组成的活动单位‐‐指挥着终端操控者，让两艘飞船的气密舱完美对接。此时两边的气密舱都被排空，外气门阀复位，让塑胶软管完成气密工作。接下来两边气密舱再度充气，以检测可能存在的空气泄漏。检测完毕，不存在任何问题，内气门阀最终打开。

雷蒙特解开安全带。他坐在漂浮着的座椅上，瞥了一眼身下的旅客区域。来自美国的化学家诺波特&iddot;威廉姆斯正要解开安全带。&ldo;停手。&rdo;雷蒙特命令道，说的是英语。尽管所有人都能听得懂瑞典语，毕竟还是有些人不能完全掌握这门语言。对于科学家来说，英语和俄语仍然是最主要的国际性语言。&ldo;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我在空港的时候已经说过，我会一个个将你们送到各自的舱室中去。&rdo;

&ldo;我用不着劳烦你。&rdo;威廉姆斯回答道，&ldo;我能适应失重环境。&rdo;他是个圆脸的矮个子，棕色头发，惯于穿花里胡哨的服装，总是大声讲话。

&ldo;你们都接受过一定的训练。&rdo;雷蒙特说，&ldo;但训练毕竟不同于从经验中获得的正确反应。&rdo;

&ldo;顶多也就是会跌跌撞撞吧。那又怎样呢？&rdo;

&ldo;那就存在着意外的可能。我不能说这种可能性很大，但肯定是存在的。我的职责就是在事情发生之前消灭这种可能性。当前情况下，我的判断是，我应当引导你们到各自的床位，你们要在那里待着，直到另行通知。&rdo;

威廉姆斯的脸涨红了，&ldo;听着，雷蒙特‐‐&rdo;

警官的灰色双眼紧紧盯着他。&ldo;这是命令。&rdo;雷蒙特一字一顿地说，&ldo;我有权力这么做。我希望我们的旅途不会以一次争吵作为开始。&rdo;

威廉姆斯重新在座位上坐好。他毫无必要地用力系上安全带，双唇紧闭。几滴汗从他的前额进出，漂浮在走廊里；头上的分光灯照在汗珠上，散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芒。

雷蒙特打开对讲机与飞行员联络。对方不会登上

&ldo;莱奥诺拉&iddot;克莉丝汀&rdo;号，只要运送的人员全部离舰，他便会驾驶飞船尽可能迅速地离开。&ldo;你是否介意我们移去遮光板，好让我们的朋友在等候时有些可看的东西？&rdo;

&ldo;请随意。&rdo;对方说道，&ldo;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你们要有一阵子看不到地球，不是吗？&rdo;

雷蒙特向旅客们宣布可以移去遮光板。大家连忙伸出手来拉动曲柄，打开遮蔽着观察窗口的金属板。雷蒙特则忙于进行他的护送工作。

队列中的第四人是池云爱玲。她的身体蜷缩在安全带下面，完全转向观察窗口，手指按着窗口表面。

&ldo;轮到你了，请吧。&rdo;雷蒙特说。她没有反应。&ldo;池云小姐。&rdo;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ldo;该你了。&rdo;

&ldo;哦！&rdo;她好像是被从梦中惊醒一样，眼中噙着泪水，&ldo;我，我很抱歉。我出神了‐‐&rdo;

相互联结的飞行器进入了又一个黎明。光线从地球那广阔的地平线上空飞掠而过，被分成从枫叶红直到孔雀蓝的无数种颜色。有那么一瞬间，肉眼可以看到黄道光，就像那个正在升起的火盘周围的一道光晕。在那之后是群星以及娥眉月。下面就是地球，大洋光芒闪烁，带来雷雨的云层缓缓移动，呈现绿色、棕色和雪白色的大陆，以及如糖果盒般的城市。看到这一切，你感觉到这世界是活的。

池云手忙脚乱地解着安全带。跟安全带相比，她的手是那么细瘦。&ldo;真想一直这样看着。&rdo;她用法语轻声说，&ldo;安息吧，雅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