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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哈利短暂地将视线投向晴朗无云的蔚蓝天际，挂念着即将丰收的油菜花地，被修剪的金黄色花瓣，仲夏最后一股热度中的枯萎植株。

原野中的轻快脚步，短暂地圈住他的双臂。

来抓我。

-

夏季最后一天，当宝石蓝色天空逐渐褪为浅蓝，火烧般的日光慢慢降温时，霍尔兹沃思告诉哈利调查部门有空缺席位。

&ldo;我并没有认证资格。&rdo;哈利不确定地说。

&ldo;9月18日申请截止。&rdo;霍尔兹沃思干脆地说。

&ldo;我会考虑的。&rdo;

他时常在考虑。第二天‐‐九月第一天‐‐他问罗恩是否喜欢当傲罗。他们坐在疯狂炼金术士的酒吧里，罗恩正在享受他的第四杯黄油啤酒，认真地看着哈利。哈利期待他热忱地下意识回答&ldo;当然，我爱我的工作!&rdo;，实际上罗恩的回答出乎预料。

&ldo;应该吧。&rdo;罗恩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ldo;记得最初那段工作日么?梅林啊，那可是完全疯了。&rdo;

&ldo;彻底狂热，&rdo;哈利赞同。&ldo;那时我们常常比赛看谁最缺乏睡眠，记得吗?阿特金森仍然保持记录，我估计‐‐他连着工作了四天。&rdo;

&ldo;我们总是睡在办公室里，靠着附近咖啡馆的三明治生存下来，&rdo;罗恩咧嘴笑了，&ldo;真够强悍的，对吧?&rdo;

&ldo;很棒。&rdo;哈利回应着罗恩的笑容，但片刻后他的微笑渐渐淡去。&ldo;那之后我们就开始四处奔波，整个部门功成名就，训练流程被优化，腐败荡然无存，特殊区域也由我们设计。&rdo;

&ldo;没错，我们不是在改头换面，就是在搜捕食死徒余党。&rdo;罗恩摇摇头。&ldo;然而现在没有那样的实地任务可以大展身手了。时日花费在监察地区与追踪黑魔法策划者上…当然，不再有从前那种任务，真是太好了。&rdo;罗恩飞快地补充，不经意地声明。

&ldo;是吗?&rdo;

&ldo;…是啊。我是说，没有食死徒和狂热追随者…战争后，工作量少了许多，&rdo;罗恩仍然笑着，但他有些不确定。&ldo;全是些搞黑市的笨蛋，无知的非法拓荒者。他们都是一类低级罪犯。&rdo;

哈利低头看着空杯子，推向一边，撞上酒吧招待的视线。

&ldo;一杯格兰杰威士忌。纯的25年，如果有。&rdo;哈利加上一句。招待离开了一会，返回时他摇着头。

&ldo;10年的可以么?&rdo;

哈利点点头付了钱。罗恩拉下脸。

&ldo;要这个价，它最好混了幸运药水。&rdo;

哈利一言不发，慢慢尝了一口那杯酒。罗恩皱眉。

&ldo;你喜欢吗?&rdo;

&ldo;喜欢什么?&rdo;

&ldo;你喜欢当傲罗吗?&rdo;

哈利低头盯着他的酒，轻轻弹着玻璃杯，观察威士忌泡沫徐徐旋转。那句话勉强地扭曲着，一时说不出口。

&ldo;曾经喜欢。&rdo;他最后说。

当他敢抬头看时，罗恩看上去并不震惊，甚至丝毫不惊讶。他只是点点头，继续大口喝着黄油啤酒。

&ldo;是的，&rdo;他承认，&ldo;我也有点这种感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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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作证，他曾希冀甚高。

他十七岁时觉得这种感觉会永远持续。他一直渴望当一名傲罗，因为成为傲罗意味着闪避恶咒，追捕逃犯，在惬意夜晚与他最好的两位挚友争论策略。然后他会回家，劳累而开心，步入一座乡村小别墅‐‐摇摇晃晃，像陋居或霍格沃茨壁画‐‐金妮会微笑着等他，青春常驻。在他梦里，他永远十七岁。他忘记自己与金妮都会长大，忽略了金妮自己的抱负和选择;他轻视了伦敦公寓的实用性，没考虑和平时代不需要很多傲罗。他遗忘了所有这些细节，现实冰冷的提醒。

但是假如他的未来并非他梦中所及，毫无疑问其他千千万万也深有同感。西莫˙斐尼甘清晰地觉得未来里他的父母绝不会死于战争;贾斯汀˙芬列里在逃亡中度过他最后一学年，四处躲藏，他母亲遭严刑逼供;甚至米丽森˙博斯德，哈利听说她在霍格沃茨保卫战期间遭受重伤，最终永久性昏厥，她的寿命因缓解性疗法而缩短。十一岁第一次踏入礼堂时，他们中没有一个紧张或全然恐惧，丝毫不。他们谁也没想到这种未来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哈利记起那个时刻，排队站在礼堂外，每个人惊奇地打量彼此。他们可能会被分到任何学院，有所成就，长大成人。前程等待着他们，犹如展开的礼物。哈利记得当时德拉科看上去多么年幼，他的脸庞轮廓柔和，长袍有些宽松地罩在身上，衣袖飘扬。不论当时哈利认为他有多么浮夸自大，德拉科依然可能会站在礼堂外梦想其中未来。也许他梦想着幼稚恶作剧，名望和一群崇拜他的朋友;也许他渴望成为一名魁地奇新星，骑着全新扫帚炫耀精准老练的动作;也许他期待学术成就，引起所有同学羡慕并使他父亲为此骄傲。

这都无所谓。所有这些儿时憧憬已经灰飞烟灭，被战争压力无情碾压成碎片，同样被苍白皮肤上的那道漆黑印记摧毁。

有时候一切皆不可能，哈利告诉自己。有些梦想仅仅是…无法实现。

你觉得我们本可以是朋友吗，在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