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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枇杷心里想着，怪不得王淳白天急急地走了，原来他在为祖母侍疾。又听母亲说：&ldo;你又要读书又要做事，也不能总守在家里，明日我去替你一日。&rdo;

王淳赶紧推让道：&ldo;世伯母家里事情也多，就不劳世伯母了。&rdo;

杨夫人笑道：&ldo;你就不要与我客气了，我原本今天就要过去的，无奈家里有事袢住了，明日必去的。&rdo;又道：&ldo;你也回去吧，多陪陪老夫人，她可是辛苦操劳了一辈子的。&rdo;

王淳站起来答应着，又行了礼告辞。

枇杷也早站了起来，替母亲将人送到门前，王淳便回头一揖，&ldo;留步。&rdo;

&ldo;慢走！&rdo;枇杷曲膝回了一礼。

这就是他们最近见面时的常态，基本只有见面问好和告辞，又因为同一个时辰出生，也无法分出大小，所以连兄弟姐妹之类的称呼都省了。

王淳一走，枇杷便赶紧回来问娘，&ldo;老夫人的病很严重吗？&rdo;

&ldo;倒也不是有多严重，但是我听刘嬷嬷回来说，原本都好多了，仿佛这两天生气又重了。&rdo;母亲又道：&ldo;我们明日去看看。&rdo;

&ldo;大约是被史姑娘气的。&rdo;枇杷便将那天青河县主与史姑娘间的事说了。

&ldo;我也隐隐听了，&rdo;母亲道：&ldo;老夫人最气的并不是因为史小姐，而是王夫人，听说她瞒着老夫人让十六娘和史小姐去了公主府，后来才出这样的事。&rdo;

枇杷评论道：&ldo;也无怪老夫人不想十六娘和史小姐出门呢，她们确实不大懂事呢。&rdo;

杨夫人笑了，点点枇杷的额头，&ldo;就好像你多懂事似的。&rdo;

&ldo;我本来就懂事嘛，&rdo;枇杷想到了王泽、临川王和青河县主他们对自己信任，得意地道：&ldo;娘，我到京城交的几个好朋友也都觉得我很懂事！&rdo;

杨夫人果真点头道：&ldo;是，是，是，你懂事。&rdo;心里其实也是认为自己的女儿不错的。

不想，枇杷竟然问：&ldo;娘，史小姐不必说了，可王十六如此行事是不是与她没有跟在祖母身边，而是在王家长大有关？&rdo;

&ldo;也是也不是，&rdo;娘拍了拍枇杷的头，问她，&ldo;你觉得太夫人是什么样的人？&rdo;

枇杷脱口而出，&ldo;非常了不起的老太太。&rdo;不管坊间怎样传王家太夫人的事，就是说她毒死老魏国公和小妾，但也几乎没有人说她不好，而且相反，她的名声非常不错，很多人还都解恨地说：&ldo;那对贱人，毒死他们才对！&rdo;

而在王家内部，这样一个七八代好几百人聚族而居的大家庭里，又都对太夫人尊敬有加、言听计从，能做到这一点有多难啊！

想想太夫人孤身一人嫁进来，丈夫非但不帮助她，还一直想害了她和儿子。但是太夫人呢，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把魏国令的爵位牢牢地控制在自己子孙的手中，还康康泰泰地活到了七八十多岁，对人从来都那样宽和慈祥。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是了不起！

&ldo;对，我女儿说得对。&rdo;杨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问：&ldo;所以你说太夫人会故意让十六娘不懂事吗？&rdo;

&ldo;不能，&rdo;枇杷明白了，以太夫人的胸襟，她才不会计较十六娘这样一个小丫头怎么样呢，&ldo;但是她也不会特别引导十六娘懂得事理。&rdo;

&ldo;还有一点，先前王大人在外面，王夫人和十六娘留在王家，太夫人总不能让她们出什么事丢自己的脸，现在王大人和老夫人回来了，责任自然就转移了，王十六娘出了丑，老夫人最难堪。&rdo;杨夫人道：&ldo;王家那么多族人，就算太夫人不说什么，但未必没有人暗中挑唆，再加上王夫人自己也不见得懂多少道理，又不知道教导女儿。&rdo;

枇杷一直好奇的是，&ldo;当年太夫人为什么选了王夫人当儿媳呢？难道王夫人也是像梅姨娘那样进了王家的门？&rdo;

&ldo;可不许这样说长辈。&rdo;杨夫人赶紧喝斥枇杷一声，但却把原因告诉了她，&ldo;谁能愿意儿子娶生母姨娘家的人，可是当时梅家情况特别不好，老魏国公帮他们置下的家产快败光了，里正邻居就没有不欺负他家的，王大人在外面也顾不过来，毕竟是血脉亲人，在他们的苦求之下心一软就让儿子娶了梅家的姑娘。而梅家成了王家正式的姻亲，外人也不敢再过分，日子就过下去了。&rdo;

枇杷同情地说：&ldo;王大人可让梅家害惨了。&rdo;

&ldo;是啊，王大人那样惊才艳绝的人物，硬是因为出身姻亲等等原因一生飘泊，差不多去过所有的州，任过文官能任的所有职务。他吃的苦，谁也不知道有多少。老了，又要受到儿媳妇的连累。&rdo;杨夫人叹了一口气，又道：&ldo;可是若没有他的生母，却也没有王大人这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