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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要’。”启纠正道,“是‘需要’。就像一个人昏迷太久,醒来第一件事不是索取,而是确认自己还活着。它在问:你们还在吗?你们还记得我吗?你们还愿意和我说话吗?”
林音闭上眼,伸手按在胸口。她感到一股温热自丹田升起,顺着经络流向四肢百骸,又仿佛逆流而上,穿过脊椎直抵颅顶。那一刻,她“听”见了??
不是语言,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存在本身的低语。
像母亲哼唱的残缺摇篮曲,像老屋梁上风铃的最后一响,像沙漠中最后一滴水落入沙土前的叹息。
那是地球的记忆,在呼唤被遗忘的对话。
她猛然睁开眼,转身奔向中央的归源锅。
汤面平静如镜,却在她靠近的瞬间泛起涟漪。她俯身,看见自己的倒影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快速闪过的画面:
远古的蕨类森林在雷火中化为煤炭;
金字塔建造者将最后一块巨石推上坡道时汗水滴入黄沙;
一名越南少女在战火中抱着收音机,听着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直至生命终结;
一位南极科考队员在暴风雪中脱下手套,为冻僵的企鹅取暖,最终两人一同长眠于冰原……
“它在播放它的历史。”林音喃喃,“不是胜利,不是征服,而是那些微小的、不肯熄灭的温暖时刻。”
启走到她身旁:“这些,才是维持星球意识不灭的燃料。”
“所以我们要回应。”林音决然道,“不只是对外星文明说‘欢迎来做客’,更要对地球本身说:‘我们听见你了。’”
她转身走向九百零一万口复制锅,拿起铜勺,开始逐一敲击。
铛??
铛??
铛??
清脆的金属声在夜空中回荡,如同古老的召集令。每敲一口,锅底刻着的“我在这里”便泛起微光,仿佛被唤醒的生命体征。
孩子们从宿舍跑出来,端着自己的小锅加入行列。
僧人从寺庙赶来,带着修行多年的静心之汤。
科学家捧着实验室里培育的“基因记忆汤”,声称其中封存了濒危物种最后的情感印记。
就连那只曾驱赶老猫的僧人,也颤抖着双手,将一碗掺了泪水的素汤轻轻放在阵列边缘。
启站在高处,双手缓缓抬起。
他的晶石剧烈闪烁,与天空中漂浮的共感粒子产生共振。星河纹路在他瞳孔深处旋转加速,仿佛打开了某种宇宙级的通讯频道。
“准备好了吗?”他问。
林音点头,将最后一勺汤倒入归源锅。
刹那间,所有锅同时沸腾。
蒸汽升腾,在夜空中凝聚成一片巨大的云幕。云层内部开始流动光影,呈现出一幅动态的星球全景图??七大洲、四大洋、城市与荒野、冰川与雨林,全都以“情感热度”为色彩编码,明暗交错,脉络清晰。
而在图像中心,一颗缓慢搏动的光点,正随着千万口锅的共鸣,一下、一下地跳动。
“这是地球的心脏。”启说,“现在,它有了名字。”
“叫什么?”小女孩仰头问。
启望向林音。
林音深吸一口气,对着天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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