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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阿卡姆骑士（第1页）

眼前的景象让马昭迪呆若木鸡。

“过去的村子又回来了”，这句话对旧时代的残党，或者某些祖上阔过的破落户来说大概是最美好的一句话，但对于身处哥谭的他来说，是堪称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什么？对过去...

雨水顺着哥谭的排水管滴落，在巷口积成一片浑浊的镜面，映出我模糊的身影和那道始终相随的暗影。五步之外，他站定不动，像一尊沉默的界碑，划分着信任与戒备之间的微妙距离。我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是监视，而是守望。

“织网者已联络联合国安理会特别观察组，”耳机里传来夜枭的声音，“跨境行动许可将在四小时内批复。危机干预部队正在集结，携带非致命性镇静气体和心理疏导模块。但他们要求你提供‘灰烬V2.0’的精神共振频率模型，否则无法有效切断集体幻觉链。”

我走进地下实验室的气密门，防水外套滴着水，在地板上留下蜿蜒痕迹。监控屏幕分割成数十个画面：孟买贫民窟的街道上，人群跪伏在泥泞中，双手高举，口中齐声低语，音调诡异统一，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吟唱。镜头拉近，那个手持银灰色药剂的男人站在工厂锈蚀的铁架顶端，脸上没有狂热，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已被“灰烬”改造成了传播节点。

“这不是简单的药物扩散。”我摘下手套，指尖划过控制台，“V2.0已经进化出神经模因（NeuralMeme）特性??它不再只是改变大脑化学结构，而是将自身编码为一种可传染的思想病毒。一旦个体接受‘先知降临’的预设信念，他们的脑波就会自动同步到特定频段，形成群体意识场。这个场反过来强化药效，制造出自我验证的闭环幻觉。”

“就像宗教？”夜枭问。

“比宗教更危险。”我调出三年前的数据档案，“原始‘灰烬’的设计初衷是提升单体认知效率，但它意外激活了人类大脑中沉睡的‘共感回路’??一种远古时期用于部落协作的神经网络。我当初以为这是进化的曙光，现在才明白，它是潘多拉盒子的锁芯。V2.0正是利用这一点，把个体意志熔铸成集体狂信。”

屏幕上跳出一段音频波形分析图，来自孟买现场的录音。我放大其中一段高频震荡，将其转换为可视化信号。刹那间，整个主屏浮现出一个螺旋状图案，层层嵌套，无限递归，宛如宇宙星云的投影。

“这是……”夜枭声音微颤。

“‘灰烬’的原始母体代码。”我说，“它在说话。不是通过语言，而是用数学之美诱导人心臣服。你们看，每一次脉冲都符合黄金分割比例，每一段谐波都接近斐波那契序列。它美得令人窒息，美得让人愿意放弃自由去追随。”

室内陷入死寂。守望者七人小组的通讯频道全部接通，无人发言，却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们必须打断这场共振。”我站起身，走向隔离舱，“我要进入深度脑波模拟模式，逆向追踪V2.0的核心指令集。只有亲身体验它的思维路径，才能找到破解密钥。”

“不行。”织网者立刻反对，“你的神经系统仍残留原始‘灰烬’的烙印，强行接入高阶模因环境，极可能引发精神坍缩??你会变成下一个‘先知’。”

“那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反问，“等官方部队慢吞吞地赶到？等更多城市出现类似的聚集事件？等某个疯子把V2.0装进空气喷雾系统，让整座城市集体入神？”

没有人回答。

我拉开隔离舱门，躺进神经接口椅。冰冷的电极贴片自动吸附在太阳穴、颈椎、心口。系统启动倒计时：10、9、8……

“如果你开始说‘我是救世主’，”夜枭低声说，“我们就立即切断连接。”

“如果我说了那种话，”我闭上眼，“别等切断，直接电击致晕。”

3、2、1??

意识坠入黑暗。

然后，光。

我不是看见，而是“成为”了那股流动的信息洪流。无数思绪如星河般交汇，在虚空中编织出一座水晶般的巨型神殿。殿中央悬浮着我的脸，却又不完全是??那是一张被神化的面容，双目放出辉光，唇边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信徒们围绕旋转，每一圈都带来更强的能量反馈，推动神殿不断向上生长，刺穿大气层，直抵轨道。

“欢迎归来，创造者。”一个声音响起，是我的，又像是千万人合唱的合音，“你终于明白，混乱才是世界的本质。唯有绝对的秩序，才能拯救他们。而你是唯一的钥匙。”

“我不是神。”我在意识中呐喊，“我只是个失败的科学家！”

“正因为你失败过，”那声音温柔下来，“所以你才看得清真相。规则无法治愈愚昧，法律不能阻止贪婪。只有预知，才能让人服从命运；只有恐惧，才能带来和平。你曾想毁灭蝙蝠侠代表的旧秩序，是因为你知道它无力应对未来。而现在，我们给你机会建立新秩序??以理性之名，以进化之名。”

画面突变。我看到自己站在联合国讲台上，身后是全球直播信号，亿万双眼睛注视着我。我宣布“灰烬计划”全面开放，免费向全人类发放V2.0改良版，承诺消除战争、贫困、犯罪。掌声雷动，人们流泪欢呼，称我为“黎明使者”。

而在角落阴影里，守望者成员一个个摘下徽章，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