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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平时行事低调,又做着个叫人闻风丧胆,不敢直视的刑狱官,就那仪容气度,绝对可以拉风的艳冠全京城。
今日这风波起的仓促又突然,杨氏一直没腾出心思来细想背后牵扯。
此时闻言,便是微微倒吸一口气:“这……”
“我听三叔言谈之间提起老头子坑害她生母吃苦早逝等等,并且十分痛苦怨恨的模样。”祁欢耸耸肩,“既然母亲您信得过父亲的为人,那左不过就真是老头子留下的孽债了吧?他那个人,明明阴损非常,从来就不是个好人,偏还要道貌岸然的死要面子。要说是他做了什么龌龊事,时候翻脸不认人,好像也不奇怪。”
祁文景那个性子,怎么看也不是个能惹,能担事儿的。
祁欢思来想去,整合他与祁文晏私下谈话的内容,也只能得出这一种结论——
他这是替老头子背锅的。
杨氏的眉头紧皱,手指微微捏紧了桌布,沉默片刻,便是严厉提醒她:“那这事儿以后就更不要再提了,知道吗?”
如果真是祁正钰的孽债,他又祸害逼死了祁文晏生母,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祁文景要硬着头皮认下了这件风流债了。
以老头子的阴狠,十有**是他是压根不知道祁文晏的存在,否则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知道了。”祁欢自然应承下来。
本来昨晚她就想找杨氏来好好谈谈了,却一直没时间,此刻才慎重问道:“母亲,关于我父亲……咱们一家人还是能继续一起过下去的吧?”
杨氏刚拿了个杯子再倒水,闻言,手下动作一顿,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祁欢扯出一个笑容:“我是觉得他其实也不容易,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太管事,本性总也不坏的。如今一把年纪了,若遇个妻离子散的下场……是不是也挺可怜的?”
如果杨氏对祁文景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夫妻情,她是不会劝的。
可现在明显——
杨氏前面十几二十年,也不过是挨着个父亲的名分和他将就过日子。
祁文景的确不是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可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坏人。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杨氏笑了笑,显然对此事确实并不纠结,“本来闹这一场也不是冲着他的,暂时就先这样吧。”
她跟祁文景怎样,无所谓,现在她更多考虑的还是两个孩子。
祁元辰太小了,不到万不得已,确实得叫他名正言顺的有个父亲。
再至于祁欢——
不管她和顾瞻之间有没有可能,但是为着说一门相对好点儿的亲事,也无可否认,长宁侯府这块门面招牌还是好使的。
她答应的这么干脆,祁欢也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就目前来说,她与杨氏的目标是一致的。
其实她并不十分流连这个长宁侯府嫡小姐的身份,但是当属于祁元辰的那份完整安稳的人生,她们都不能凭着一时意气就随便做主替他舍弃掉了。
祁欢道:“我跟顾世子说了,辰哥儿暂时还是先放在他那一两日,刘妈妈她们跟着去了,小不点儿在那边住的也还算安稳,母亲放心吧。这一天一夜,您也受累,正好得了清净,好好歇着。”
她起身,想拎着食盒走,临时想起了什么,就将食盒打开。
里面的酱肘子和蒸鱼这些,要么油水大,要么味道重,杨氏平时也不怎么吃,她便留了一盅鸡粥下来:“借花献佛,这粥还温着呢,现在入口正合适,孝敬您了。”
杨氏瞧着她那一食盒东西,再伸手摸了摸桌上汤盅。
入手温热。
她便也跟着笑了:“回去吃了也早点歇着,我这没事。”
祁欢低头扯了扯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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