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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在长宁侯府做事的,可因为是杨氏找回来的,家里其实一直默认他是杨氏的人。
被祁正钰硬扯来这里,此时当着祁欢父女的面,他也多少有些尴尬,回避着视线不敢看人。
一群人如入无人之境,放肆的四下翻找,祁元旭与那妇人也都谁也没做声。
最后是在院里一间厢房的墙上找到了一些挂在那的未及研磨处理的藜芦枯枝和恶皂荚。
护卫把陈大夫叫过去辨认之后,才敢拿进来给祁正钰过目:“侯爷,正是藜芦与恶皂荚。”
在这院里能搜出这些东西,祁欢并不怎么奇怪,因为当时事发时陈大夫就跟分析过,说这些东西虽然可入药,但是按照朝廷法度规定,正经的医馆药房买药都是按照药方抓的,像这样单独采买,还是一次性过量采买一两样特殊药材的情况……
但凡是有点医德和怕惹祸上身的医者都不敢卖的。
所以,这情况就极有可能是一个懂得药理的人自行去采的药材回来,又私自炮制。
并且——
发现祁元旭的这个外宅之后,祁欢也叫杨氏动用关系去打听查证了,祁元旭的这个外室家里原就是行医的。
她父亲前些年得人引荐,甚至进了太医院,结果刚履职没几天就被人栽赃陷害,替人背了锅,因为开给宫里贵人的一个药方有些差池,他父亲被逼自尽替人平了祸事,家里人倒是没有因此受到株连,甚至还额外得了一笔银钱,可是她继母却收拾细软带着一双亲生子母卷了银子连夜跑了,留下她一个孤女无处可去,流落街头。然后,机缘巧合,遇上了祁元旭,就被祁元旭金屋藏娇,养在了这里。
算下来,已经有两年半的时间了。
陈大夫话音才落,那小妇人就一咬牙,想要说话。
但祁正钰已经开口,冷冷的呵斥祁文景:“难道还要在外面丢人现眼吗?还不把这个谋害人命的小畜生绑回去?”
那晚的事,虽然最后阴差阳错是祁元旭作茧自缚,遭难最重的是他自己,可二房的祁元铭虽然运气好,也被他影响了去应考的状态,说他是谋害人命毫不为过。
祁文景无话可说,只能默许护卫绑了祁元旭回去。
而她那个外室袁氏,算作帮凶,自然也是被塞进马车一起带回去了。
祁正钰闯进来,拿证据,抓人回府,一整套事情做下来一气呵成,气势汹汹而来,又气势汹汹而去。
祁文景落在后面,眉头拧成了疙瘩,一副痛苦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祁欢走过去,小声叫他:“父亲?”
祁文景飞快的收摄心神,他倒确实没觉得是祁欢在算计谁,反而叫女儿亲眼见到了这样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反向安慰了祁欢两句:“没事,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管,也别往心里去。”
然后率先出门,也带了祁欢登上马车回府。
回到侯府,天色还未过午。
祁文景是因为前阵子连轴转的忙,所以他上封才特意准了他今日休沐,二房老爷祁文昂自然是不在家的。
祁正钰把人都带到了二院祁文景的书房,又派人去把杨氏、岑氏,余氏,余姨娘,以及祁元铭这几个相关人等都找来。
祁欢既然已经掺合进去了,自然也顺理成章的跟了过去。
进院子时她还有点担心,结果却看杨青云那屋子房门依旧紧闭,仿佛是人不在……
她便猜想是被杨氏支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祁正钰黑着脸坐在案后,等着人相继到齐。
余氏进门看见跪在地上的祁元旭就怒火中烧,心疼的什么似的:“你这病着还没大好呢,这地上凉,跪着作甚?”
祁元旭霜打的茄子似的,既不敢起身,也不敢解释。
刚巧住的最远的杨氏和岑氏也前后脚进了院子,祁正钰便将放在桌上的那把干草药拂袖全部兜头砸了过去:“你做的丑事还不自己坦诚,难道还要我传唤了人证进来替你说吗?”
余姨娘是跟着杨氏来的,本来还纳闷,祁正钰特意点名叫她作甚。
进门就看到儿子挨训,他当即脖子一缩,别说求情质问了,是恨不能自己直接不存在,直接躲在了杨氏身后降低存在感。
祁元旭如今已是一脸的倒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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