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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黄泉之水天上来（第1页）

空荡、昏暗、唯有烛火闪烁的教堂内，只剩下约翰主教一人。

他呼吸急促，紧紧盯着那尊散发微光的圣像。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石头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在约翰...

海啸如山崩般压来，齐云腾身而起，承云剑在掌中翻转，绛狩火自丹田直冲剑锋，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紫焰匹练。他口中怒喝：“五脏观??开！”刹那间体内五大真气逆行周天，心火升腾、肝木生风、脾土凝形、肺金化刃、肾水养雷，五气交缠于胸臆之间，竟在体外凝成一尊半虚半实的道家神相，头戴七星冠，脚踏玄武龟蛇，手持三清符令。

与此同时，主教双膝跪地，将圣经重重按在漂浮的断船残板之上，以血指划十字于书页中央，高声吟诵：“*InnominePatris，etFilii，etSpiritusSancti*！”圣光自其脊背冲天而起，凝聚成一对炽白羽翼虚影，权杖顶端的水晶爆发出刺目金芒，与齐云的紫焰遥相呼应。

“你我之道虽异，今日共御灾劫！”主教嘶吼，羽翼猛然展开，推动他如流星般迎向那百米巨手，“以圣父之名，缚汝邪躯！”

金光化锁链，缠绕巨手五指，每一道链条上都浮现出古老的希伯来铭文，正是《旧约》所载“巴别之链”，专为镇压渎神者所铸。然而那手掌лишь微微一顿，鳞片缝隙中便涌出黑雾般的怨魂，啃噬圣链，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撑不住……三息！”主教咬破嘴唇，鲜血洒落圣经，圣光再度暴涨，却见一根手指已然挣脱束缚，朝着城市方向缓缓下压。

就在此刻，齐云已凌空完成《五雷正法?续引诀》，指尖连点，五色云雷再次汇聚，但这一次，乌云深处不再仅有五雷，更有第六道??深紫近黑、蕴含死气的“幽冥劫雷”悄然成型！

“借命不止三息！”齐云怒吼，一掌拍向自己心口，震开护体罡气，任由劫雷之力贯体而入，“贫道今日，借寿百年，换此一击！”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仿佛燃烧起来，皮肤龟裂处透出紫金色雷光，发丝根根倒竖，双目尽赤，承云剑嗡鸣震颤，似要脱手飞升。他双手合十，剑尖朝下，如同执斩魔诏书，从天而降！

“天地无极，律令九章！五雷合一，劫灭八荒??给我破！！”

紫金雷柱再临，比之前更粗、更烈，所过之处空气尽数电离，留下一条真空轨迹。这一击，并非单纯轰击石柱，而是直指海底封印核心！

轰然巨响中，海面炸开一朵直径千丈的蘑菇云，海水被瞬间蒸发，露出下方漆黑如墨的地脉裂缝。那巨手终于发出痛苦咆哮，鳞片大片剥落，露出其下蠕动的血肉??竟是一团由无数人脸拼接而成的可怖肉瘤！

“那是……它的真身？”主教惊骇欲绝，“它不是神，是‘食魂聚合体’！靠吞噬信仰与恐惧进化的秽物！”

齐云坠落在断裂的码头边缘，半边身子焦黑，右臂寸寸断裂，唯有左手仍紧握承云剑。他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屑的黑血，冷笑道：“管它是神是鬼，敢犯华夏疆土，便是北帝律下待斩之祟！”

话未说完，海底裂缝猛然扩张，一股腥臭扑鼻的气息席卷全场。一只更大的手掌探出，这一次，五指皆为颅骨所化，指甲长达数十米，泛着青铜锈迹般的绿光。更恐怖的是，整片海域的尸体??无论是近年沉没的渔船亡者，还是百年前殖民时期溺毙的苦力??全都浮上海面，眼眶中燃起绿色鬼火，齐刷刷向岸边爬行。

“献祭开始。”主教脸色惨白，“它要唤醒所有死于港岛水域的亡魂，构筑‘万灵祭坛’，彻底撕开封印！”

齐云挣扎起身，抹去嘴角血迹，忽然低笑一声：“你说它靠恐惧为食？那好办。”

他盘膝而坐，五脏观再度开启，这一次却非运转真气，而是主动撕裂自身魂魄屏障，释放出埋藏多年的记忆??幼时山村遭邪修屠戮，父母被炼成尸傀；少年入山求道，在尸堆中爬行七日才得一线生机；前年剿灭湘西蛊王，亲眼目睹三百孩童被制成人烛……一幕幕血腥画面如潮水般涌出，化作实质般的黑雾缭绕周身。

“你以为我心中只有雷霆？”齐云喃喃，“不，贫道日夜与怨共眠，与恨同寝。这些年来，我斩妖除魔，亦是在压制自己内心的黑暗。但现在……我不再压抑了。”

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竟化作两团旋转的黑色漩涡：“来吧，巴力?毗珥！你想吃恐惧？贫道给你最纯粹的绝望！”

那一瞬，整个战场诡异静止。那些爬行的尸骸动作停滞，连海浪都凝固不动。唯有齐云身上散发的黑雾越来越浓，逐渐凝聚成一座虚幻村落??残垣断壁，血染祠堂，屋檐下挂满婴儿襁褓，随风轻晃。

“这是……你的过去？”主教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

“这是我心中的地狱。”齐云声音沙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黑雾骤然爆发，如潮水般涌入海底裂缝。那原本气势滔天的巨手竟开始颤抖，颅骨手指发出凄厉尖啸，仿佛遭遇了比圣光更可怕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