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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九龙城寨（第2页）

“不。”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回头，看见另一个“齐云”立于门口，道袍整洁，眼神清明，“这是你陷入梦境后的投影。真正的你，正在现实里沉睡。”

“你是谁？”齐云警惕。

“我是你未堕之前的意志。”那人淡淡道，“或者说，是你内心最后一道防线。魇主已借控魂丝侵入你的识海，若你不醒，七日内必成梦奴。”

齐云浑身一震：“那外面……曹姬、宋婉、陈九渊……他们是不是也都已经被侵蚀了？”

“部分如此。”对方点头，“宋婉本就被逆五行符印污染多年，极易被魇主蛊惑；曹姬昨夜值夜守你，不慎入梦，已被寄生；至于陈九渊……他早在二十年前进入城寨调查时，就已在梦中签下血契，沦为伥鬼。”

齐云握拳，指甲掐进掌心：“所以这一切，都是局？玄冥子复活、献祭大阵、红棺现世……全是为了唤醒魇主，让它借人类梦境扩散？”

“不错。”对方目光沉重，“而这才是最可怕之处??魇主不需要武力征服，它只需让人‘相信梦境比现实更美好’，便可悄然接管整个城市。如今港岛已有三千余人出现集体昏睡症状，医院束手无策。再过三日，若无人唤醒第一批梦奴，连锁反应将不可逆转。”

齐云深吸一口气：“怎么破？”

“唯有‘醒者’能唤醒他人。”那人伸手指向床榻上的“齐云”，“你要回到肉身，启动五脏观雏基阵眼，以道胎为引，释放北帝观秘传《破梦真言》。此咒可震荡百里内所有沉睡者神识，使其短暂清醒。但代价极大??施术者将承受万梦反噬，轻则疯癫，重则神魂俱灭。”

齐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如果我不做呢？”

“那么明日清晨，第一个醒来的人，会笑着走向海边，跳下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整座城市的人排着队走进海水，微笑着死去。因为他们梦见了极乐世界，以为那是归宿。”

齐云笑了，笑得凄然：“修行之人，不该死在门外……可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

话音落下，他纵身扑向床榻！

意识归位瞬间，现实世界剧烈晃动。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慈航庵废墟之中，身上盖着一件白色外衣??是曹姬的。她跪在一旁，双手合十，口中念诵着某种古老经文，脸上泪痕未干，显然正在挣扎对抗体内魇主意识。

“曹姬！”齐云一把抓住她手腕。

她猛然抬头，眼中绿芒暴涨：“你回来了？不可能！你该永远留在梦里的！”

齐云不顾伤痛，强行催动残存真气，五脏再次共鸣。尽管肝木青龙只剩虚影，脾土黄麟近乎溃散，但他仍以意志强行聚合，形成一道微弱金光护住心脉。

“我不是回来的。”他低声道，“我是杀出来的。”

他撕开衣襟，露出黯淡的道胎印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凌空画符：“天清地宁，阴阳合形；五雷鼓震，万邪灭形！今我齐云，代行北帝之令，启??**五脏观雏基阵**！”

精血化符，落地即燃，呈五芒星状迅速蔓延。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各自浮现一道虚影：青龙盘柱、朱雀展翼、黄麟卧岗、白虎踞石、玄武潜渊。五象初成，天地色变，一股浩然正气自地脉深处升腾而起，与齐云残损道胎遥相呼应。

曹姬惨叫一声，体内黑雾狂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脸，正是魇主残念！

“你妄图建立道观？哈哈哈……区区雏基，也敢称‘观’？待我吞噬此阵，便以你五脏为梁，筑我永梦殿堂！”

巨脸俯冲而下，直扑阵眼中心。

就在此时，远处高楼顶端，一道乌木杖破空而来！

“轰！”

杖头麒麟怒吼，一道赤色符?自天而降，正中魇主面门，将其逼退三丈。陈九渊立于屋脊，灰中山装猎猎作响，手中符纸连抛，竟是岭南陈家失传已久的“驱梦十三帖”！

“齐天师！”他高声喝道，“我给你争取一刻钟！城寨外围已被我布下‘醒神结界’，七百名警员佩戴辟邪铜铃，暂时阻断魇主扩散！但若你无法彻底封印，港岛将沦陷于梦！”

齐云仰头，嘴角溢血：“你为何帮我？”

“因为我梦见了我的母亲。”陈九渊声音沙哑，“她在火中呼救，说我若再不回头，全家都将葬身梦魇。那一刻……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该存在于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