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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第2页）

又或者，彼时的怯懦，缘于他太怕面对那个孩子有可能的恨意和指责。

可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事实就是，一念之差他抹煞了厉桀舍身相救的恩义。顺带着，让桑湉彻底丧失了本该无忧的童年。

而昔日一念之差捆缚的枷锁，他不求解脱，但求不至死做个可耻的撒谎者。

他不能将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

纵令，厉桀永远昏聩不醒来。

岑寂中，星野丰悄悄欠身欲离开。说起来，他还是不大敢面对桑湉接下来的反应。

&ldo;老师……&rdo;桑湉拉住他。

星野丰喉头一哽：&ldo;我当不得你这么叫。&rdo;

&ldo;欧吉酱。&rdo;桑湉换了称呼指尖愈落力，&ldo;如果当年是我爸先失足，您也会救他的对不对？&rdo;

&ldo;不，湉酱，人性很复杂，不到图穷匕见时，我们谁也说不好我们究竟会怎样。&rdo;

桑湉扯扯唇：&ldo;这么说‐‐您不会救我爸？&rdo;

星野丰低低道：&ldo;我不知道，湉酱，我真的不知道。尽管我给你一句肯定回答很容易，面子也好看，然而在已经发生的事件里，任何假设都是没有意义的。&rdo;

&ldo;那您觉得如果重来一次我爸还会救您么？&rdo;

星野丰说：&ldo;会。他还会。&rdo;声音里满满皆是至深的恸。

&ldo;那不就结了么。怎么这么费劲呢。&rdo;桑湉倦怠地嘟哝着。星野丰哪儿都好，就是有时表达方式让人森森的累。

星野丰没料到她会这样反应这样说，不由怔住了。

仰起脸，桑湉静静望着他。他轮廓清癯而深刻，细长流光的眼眸，隐一抹寂凉的哀忍。

呵，桑湉始顿悟，原来这么久以来，他每每回望她时的眼神，不独是怜悯。

可她能怪他么？那是她爸的选择。再来一次她爸还会那么选。

冲动么？或许吧。但所谓肝胆相照不就是如此？

就像十年前他和队里的叔叔们万里奔赴到s市，陌生的国度和国情，面对一方地头蛇，他们可有半分退缩与迟疑？

是以‐‐&ldo;老师，&rdo;轻轻握住星野丰的手，桑湉直视着他眼睛道，&ldo;当一个决定做出来，没人能准确预测到结果。我爸这样是意外。他不想，我不想，我相信，您更不想。而他救您这件事，不该成为您的罪。我今天所走的这条路，也不该成为您的罪。至于您当初隐瞒了实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