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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颠啊颠的,毛毛的细雨,还在不停地往下落……
湿黏、冰凉的触感,带着冷风,从脖子灌进身体里。
花时头带斗笠,身上也披了层厚厚的蓑衣,
挤挨在对面的一个大娘,似乎瞧着她面生,盯着一双绿沉沉的眼睛,笑呵呵地问道:
“姑娘,你这是第一次到镇上去吧?”
牛车上的空间太挤了,紧挨着的,一眼看去就有七八个人,中间还堆了一大堆的麻袋,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鼓鼓囊囊地挤着,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花时被人一左一右地挤在中间,左侧坐着的是个有些胖乎的大婶,右侧坐着的,则是人高马大的…谢明池。
那大婶身上的味有些重,黏糊糊的手臂,一直紧贴着她,她绷着脸,蜷缩着身子,往谢明池的身上缩。
突然听到对侧大娘突兀的话,抬头看了过去,表情似乎还跟着愣了一下,好像在出神没听见一样。
那大娘又乐呵呵得重复问了句:“怎么不说话?是自己一个出来的吗?”
花时视线从那大娘的身上挪开,落在她两边身侧紧挨着坐着的两个男人,左边的年长些,看着和大娘的年纪相仿,一路上两人也时不时发出交谈的声音,应该是她的丈夫,右边的瞧着十七八岁的年纪,黑沉着脸,一脸的不耐烦,应该是大娘的儿子。
瞧着像是一家三口子……
花时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和我家男人一块出来的。”
她说着,还伸手拽了拽右侧谢明池的胳膊。
谢明池身上和她一样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只是一路上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也没表现出和她的亲昵举动,也不怪旁人以为她俩不认识。
大娘方才还乐呵的表情,在看到谢明池抬起的脸后,表情讪讪地收了回去,干巴巴地应了声,之后便没有了再和花时搭腔的欲望。
花时悄悄松了口气,拽着谢明池胳膊的手,也松了下来。
对上谢明池黑黝黝的视线,花时抿着唇,露出了个笑脸,没有说话。
牛车上人多眼杂,一路上花时都没有和谢明池说过一句话,沉默着赶着路,加上下着毛毛细雨,花时被冻得身体瑟瑟发抖,情绪也不怎么好,便也就不太愿意说话。
谢明池也不是什么健谈的性子,她不说话的时候,谢明池大多数时候也不会找话说,再加上看出了她情绪不佳,不想说话的样子,谢明池便一直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差不多互相沉默了一路。
可牛车上的人不少,即便是下着毛毛雨,一路上说话的人就没消停过,七嘴八舌的,一人一句说着。
花时的眼角余光,一直偷偷打量着车上的一行人。
虽说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但好几个的面孔,她瞧着都陌生,平日里也没见过。
出来前,谢明池便警醒过她了,外边鱼龙混杂,不像村子里,大家各过各的,不触及利益底线,基本没什么大事发生,但是外边不一样,一路上的变故也多,不但要紧好贴身的财务,也不要随意轻信了旁人……
想到这些,花时又忍不住扭头朝着身旁的人看了眼,眼神夹杂着几分复杂。
原本这次出门,她是计划着一个人出来,不然……她怀里也不会踹了一只猫。
对的,这次出门,她还把小黑给带上了,没办法,出门在外,外边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她警惕心还是有的,没有自保能力,只好随身携带一只武力超凡的黑猫,来提防了。
只是……她知道谢明池进过几次镇,便找她打量了解了一番情况,谢明池思索片刻后,便提出了要和她一块进镇。
至于缘由,到现在谢明池也没有提起过……
但是,她能保证,在她提出要进镇之前,谢明池是绝对没有要进镇的打算的。
这会儿已经是三月初了,村子也开始陆陆续续忙碌起来了,地里也还有一大堆的活要干,这不春雨都来了,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正是忙碌的时候。
谢明池这个时候提出也要进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要陪着她一起……
“怎么了?”
花时盯着他的视线太久,炯炯的目光,让谢明池不得不注意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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