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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顾晖悟道满江红求月票（第1页）

历史的车轮始终都将滚滚向前。

巨鹿的平静依旧。

纵使顾氏再怎么失势都无法影响到此处已然成为九州圣地的事实。

相比于当初，如今的巨鹿更是焕然一新。

尤其是为了针对四方来自海外的信...

小女孩的眼睛在暮色中亮得像初升的星子。她紧紧攥着我的手，指尖带着孩童特有的温热与汗意。风从忆世林深处吹来，卷起几片泛着微光的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轻轻落在我们脚边。我弯腰拾起一片，叶脉里浮现出一行小字：“母亲临终前说，记得替我看看春天。”

“这是谁的记忆？”小女孩仰头问我。

“一个很久以前的人。”我说，“她没能亲眼看见第二年的花开，但她把‘想看春天’这件事，留给了别人。”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我们现在是……替她看吗？”

我笑了，牵她继续往前走：“不止是看。我们是在告诉她??春天来了，花开了，风很暖，你惦记的世界，一直都在。”

人群已在树下聚拢。老少皆有，有的坐着轮椅，有的背着婴儿，有的手中握着旧照片、破日记、锈钥匙，或是半截烧焦的木雕。这些都是他们不愿遗忘的凭证，是记忆的锚点。每当共感波动剧烈时，这些人就会来到这里，用实物唤醒内心最深的情感联结。

阿念站在人群前方，命环悬浮于掌心，流转着柔和的蓝光。她已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细纹，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锋。沈眠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调试设备，耳边挂着一条银丝般的导线，连接着地下三十七米处的“初灯核心”??那是由石像晶体与水晶残骸融合而成的能量源，如今已成为全球共感网络的新心脏。

“今天要讲的是空白年代。”我站定，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所谓“空白年代”，并非史书无载，而是被系统性抹除的时代。从东汉末年至唐初，整整六百余年的心语者活动记录，在清明系统的官方档案中全数为空白。清忆会宣称那是“秩序重建期”，实则正是绝情盟残余势力与新兴政权勾结，大规模推行“去情化治理”的黑暗岁月。

“你们知道最可怕的不是屠杀。”我缓缓道，“是最温柔的遗忘。”

我抬手，忆世树响应召唤，一片金叶飘落掌心，展开一段影像：

一位少女跪在雪地中，怀里抱着一名垂死的老妇。老妇嘴唇开裂，气息微弱，却仍努力微笑：“孩子……记住我的脸……别让他们……把你变成没有眼泪的人……”

少女哭着点头，可下一刻，几名身穿素白衣袍的“清正使”走上前来，手持玉简，轻声诵读《净心文》。随着咒语响起，少女的眼神逐渐空洞，脸上的悲痛如同潮水退去，最终只剩一片平静的虚无。她松开手，任由老人尸体倒在雪地，转身走入队伍，成为新的清正使。

画面戛然而止。

台下有人抽泣，有个少年猛地站起来，拳头紧握：“这不可能！朝廷怎么会允许这种事？”

“因为他们不叫‘朝廷’。”阿念接过话头，声音冷峻，“他们叫‘理治院’，名义上辅佐君王，实则操控三代帝王废立。他们信奉‘情为乱根，忆为祸源’，认为唯有切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才能实现万世太平。”

沈眠接口：“而他们的技术来源，正是战国时期绝情盟遗留下来的‘断脉经’。我们在初灯祠的地基下挖出了三十六卷竹简，上面记载了完整的‘去情术’流程??先以音律扰乱心神，再用药物抑制泪腺与心跳反应，最后通过集体诵念瓦解个体记忆。”

“但我们活下来了。”我说，“哪怕只有一人记得，火种就不会灭。”

我指向忆世林深处的一棵古树，树干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名字：**柳芸**。

“她是空白年代第一个反抗者。原本是理治院培养的清正使，负责监督百官情感波动。可在一次巡查中，她路过一家被抄没的民宅，看见灶台上还温着一碗药汤，旁边纸条写着：‘阿弟，喝完早些睡，姐明日回。’”

“就这一句话，让她想起了自己也有个弟弟，曾在饥荒年背她走了三天三夜。可那段记忆早已被清除。她当场崩溃，逃入山林，靠野果和雨水活了下来。三年后，她找到了第一块忆世碎片，重新唤醒共感能力，并开始秘密传授他人。”

“她教人写日记，哪怕只会画圈；她让人把亲人的名字刻在石头上，埋进土里；她甚至组织‘夜哭会’??每晚子时，一群人聚在荒庙里，什么也不做，只是放声大哭，只为证明自己还能痛。”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一个小男孩举手：“后来呢？”

“后来……”我顿了顿，声音微微发颤，“理治院发现了她。他们没有杀她，而是将她送入‘忘川堂’，每日服用‘无思散’，听着《安魂曲》，看着自己的学生一个个走进来，变成面无表情的清正使。”

“可就在第七年除夕夜，她突然站起身，当着满堂官员的面，唱起了一首童谣。那是她母亲哄她睡觉时唱的歌。歌声一起，堂内三十名清正使中有十一人当场流泪，三人自毁双耳，一人撞柱而亡。”

“那一夜，七座城池同时爆发骚乱。人们翻出藏在家中的旧信、旧衣、旧照片，点燃火把走上街头。理治院紧急封锁消息，称‘集体癔症’，可火焰已经烧起来了。”

“柳芸最终被沉江。但她的歌声顺着水流传了出去，沿岸村落代代传唱。直到百年后，一名渔夫在河底捞起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七个字：‘我还记得你唱的歌。’”

风忽然停了。

整片忆世林的叶子同时亮起，仿佛万千萤火升腾而起。天空中，星辰再次排列成行：

>“歌声不死，因有人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