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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像是从落日神殿的某个乡下教堂里拆下来的。
泰尔斯幽幽地望着眼前熟悉的桌椅店面,回忆着自己无数次穿行其中的岁月:
“那个酒保,他看上去很凶。”
莫里斯远远吹了声口哨,那个满脸凶相的酒保看见了他们,立刻惊喜地抽起刀子,一副“要干架吗”的模样,但是莫里斯随即做出下压的手势。
莱约克走进酒吧,拍着那位凶恶酒保的肩膀,跟他交谈起来,最终在对方失望的神情里,把他安抚回去。
“那是落日酒吧。”
“克伦斯基接手还没几个月——他的前任被开了脑瓜瓢,就在一场酒吧斗殴里。”
莫里斯看着克伦斯基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又打量了一下落日酒吧的冷清场面,叹了口气:
“您可能看得出来:他不擅长这工作。”
泰尔斯轻轻点头,话语里带着只有他自己能懂的惆怅:
“在这儿当酒保,大概不容易。”
物是人非。
那个吧台后面的旧人,已经不在了。
泰尔斯摇摇头,转身离开。
“这酒吧嘛,以前是个老朋友开的,”莫里斯跟上王子的步伐,无奈啧声:
“不得不说,在他们搬走了之后,兄弟会里既懂得酒吧经营,又能镇住场子的人不多。”
“你的老朋友一定很厉害。”泰尔斯真心实意地道。
听到这里,莫里斯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
“至少,他们还在的时候,没人敢在这里斗殴。”
“是啊,谁不知道,这里是兄弟会自家的‘绿区’,”带着未消的怒意,科恩愤而哼声:
“还有人敢在这里斗殴?”
莫里斯看了他一眼。
“警戒官先生,既然你说这里是你的辖区,那你真的了解这里吗?”
科恩正要开口,但莫里斯举起手指打断他:
“还是说,你只管抓小偷罚小贩,盯着违法犯罪,却从来没有深入他们的社区,他们的家庭,他们鸡毛蒜皮的日常,看看他们在不上街讨生活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科恩话语一顿。
但他很快不服气地回应道:
“我知道,下城区是外乡移民和穷人的集聚地,这里很贫困……”
“贫困?”
莫里斯突然抬高音量,一副被逗笑了的模样:“贫困!”
胖子的眼神突然一变:
“可是,你眼中的贫困是什么呢,警戒官先生?”
“是一餐饭里吃不到肉,逢年过节没有新衣的贵族想象?还是故事书里极尽描写之能事,那种‘明天就要饿死’,所以达官贵人最喜欢找他们做慈善搞捐赠的、看似悲惨却一点也不现实的‘穷苦’?”
科恩眉头抽搐,思考着这个兄弟会老大的话。
“不,青皮,”莫里斯不客气地开口,连在王子面前少用街头俚语的事情都忘了:
“真正的贫困在这两者之间,没有那么刻板老套,也没有那么惨烈至极。”
泰尔斯心思一动。
“事实上,真正的贫困是麻木,是忍耐,是得过且过,是没有未来,是穷不至死却活得艰难,是过得痛苦却又没必要自杀的奇特困境。”
莫里斯语带感慨:
“这种贫困,才是真正能把人逼疯的瘟疫,它有剧毒,能传染,会延续,偏偏毒不致死,看似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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