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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祭司最前方的,正是她自己??但不是现在的她。那位“她”身穿白袍,额心有七芒星印记,手中握着一本漆黑典籍,书页翻动间,字迹竟是由鲜血写成。
她听见自己用原初语宣布:
>“为免文明因执念毁灭,吾等自愿封印万族记忆,建立忘川狱,设九重锁链,镇三千星域之忆。自此,众生皆忘,唯余轮回。”
画面戛然而止。
陈未央瘫倒在地,口鼻渗血。她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受害者。
她是**缔造者之一**。
上一个纪元,她曾是太荒族最高祭司,也是“忘川计划”的主导者。正是她亲手推动了大规模记忆清除,建立了最初的忘川狱,只为阻止一场因过度回忆引发的宇宙级灾难??静默灾。可最终,这场“慈悲”演变成了禁锢,而她也在最后一战中被反噬,神魂破碎,转生至今。
“所以……我才是最初的‘忘川主’?”她喃喃道。
“不。”看门人回答,“你是‘守望者’,是钥匙的持有者,也是唯一能在记住与遗忘之间行走的人。你创造了规则,也注定要打破它。”
“那现在呢?我该怎么做?”
“前行吧。”看门人声音渐远,“但记住??每唤醒一个灵魂,你就要承担一份他们的痛苦。每点亮一盏灯,你就要割舍一段自己的记忆。这就是代价。”
归音号重新启动,穿过漩涡,驶入未知星域。
三日后,飞船抵达目标星球??X-937,代号“终焉之地”。
这里没有大气,没有水源,甚至连地质活动都早已停止。整颗星球表面覆盖着黑色结晶,像是凝固的眼泪。而在星球北极,矗立着一座通天巨塔,由无数骸骨堆砌而成,每一块骨头上都刻着名字。
陈未央穿上防护服,独自踏上地面。每走一步,脚下的结晶便泛起涟漪般的光芒,映照出过往的片段:某个孩子第一次学会走路,一对恋人相拥而泣,一位战士临死前呼唤母亲……
这些都是被遗忘者的记忆残影。
巨塔门前,站着一具石像。那是一名女子,怀抱婴儿,面容模糊,唯有一朵蓝鸢尾雕刻在胸前。陈未央颤抖着伸手触碰,石像瞬间化为粉末,只留下一枚晶莹的种子。
她认得这颗种子。
和她在地球南极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猛地回头,只见林昭凭空出现,身影半透明,似由星光编织而成。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未央震惊。
“因为我从未真正离开。”林昭微笑,“我和林晚舟之间的约定,不只是母女的重逢。我们共同设下一个局??只有当你走到这里,才能揭开最后的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静默灾’的真相。”林昭神色凝重,“它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文明自毁的结果。它是‘外神’的低语。”
“外神?”
“存在于宇宙之外的存在,它们以执念为食,靠记忆腐化传播。当一个文明开始执着于过去,不愿放下,它们就会顺着情感脉络渗透进来,悄然扭曲现实,最终让整个星域陷入永恒的沉默??那便是静默灾。”
陈未央浑身发冷。“所以……我们唤醒归忆者,岂不是在引狼入室?”
“风险确实存在。”林昭点头,“但你也看到了,人类并没有崩溃。相反,他们在学习共存。这就是希望。而你,是唯一能察觉外神侵蚀的人。因为你曾是规则的制定者,你的灵魂自带‘净忆之力’。”
她取出那枚种子,递给陈未央:“种下它。这是‘蓝鸢尾之心’,唯一能净化被污染记忆的圣物。但它只能使用一次,且施术者将失去所有关于‘爱’的记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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