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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要将封血的针留在他心脉处,便需要药浴辅佐。但心脏的血供给全身,要封住那些血,四体的血便会供给不足。他甚至最好不动武不动用内力,以防止心脏处封血的针松动……那样的话,三次救命心头血流失,他就无法瞒天过海,让北周皇帝相信他可以化解“噬心”剧毒了。
自从接受光义帝的计划,林夜每日都在缺血中度过。缺血让他常日体寒、低烧,他整日喊心脏痛也并不全是故意折腾人的。
只是林夜总是一副顽劣调皮的模样,连他身边的粱尘和阿曾都不能分辨他是真痛还是假痛。
就如此时,林夜在车中忍痛,车外的两个侍卫还在一冷一热地侃侃而谈。
粱尘下定决心:“公子,咱们去北周一路上,护行的起码应该保证是自己人。不然若是遇到敌人,‘秦月夜’跟外人串通,咱们可只有三个人,必然打不过他们。
“这位冬君,实在眼熟。我还得试探她,最好说服她当我们的盟友,确保咱们这一路的安全。公子你觉得呢?”
林夜吊儿郎当的回答,让车外的人听不出一点他的痛:“好啊,你去试,我给你呐喊助威。”
粱尘便纵马远去。
粱尘少年心性,心粗随性。而阿曾年长一些,比梁尘敏锐几分。阿曾侧头凝视马车:“小孔雀,你还好吧?”
林夜理直气壮:“不好。我要死了,你还不进来伺候我?”
他这么有活力,又开始折腾人,阿曾便放下心,只说道:“我此行……还得倚仗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你不能出事。”
好久好久,阿曾海听到车中少年轻柔温和的声音:“放心。不到汴京,我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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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尘去“偷袭”雪荔。
他始终觉得冬君戴着斗笠不肯摘,和他们之前进建业城时撞上的女劫匪很像。
不然冬君为何藏头藏尾?女劫匪又为什么正好挟持到他们公子?
说不定冬君早就被换了人,不是真冬君,是那女劫匪。而女劫匪不想他们和亲成功!
他们承担着和亲的大任,如果公子“嫁”的好,南北周便有统一的可能。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见不得两国统一,他得弄清冬君的真面目,提防这一路上的危险。
去汴京一路,没有他粱尘,不行。
粱尘很快灰溜溜重新回到林夜身边。
无他,打不过雪荔而已。
雪荔武功太高了。
他如何偷袭,都避不出雪荔的警觉。虽然每一次偷袭,雪荔都一言不发,但粱尘承受着“秦月夜”众人鄙视的目光,更觉得斗笠后的冬君说不定也嫌弃他。
粱尘看雪荔一眼,羞愧溜走。
隔着纱幕,雪荔看到了粱尘的眼神。那一眼很复杂,粱尘跑得太快,以雪荔对世人的浅薄洞察,她没弄懂那个眼神的含义。
她思考着:每个人的行为都应有起承转合的缘故。粱尘一次又一次地和她打架,一次次输了又一次次来,这不符合常识。他难道希望她让他一次,她却没意会到?
唔,是了。
粱尘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宋挽风说,这个年纪的人虽幼稚,却很有些傲气。她一次次挫了粱尘的傲骨,粱尘自然生气。
所以粱尘那一眼是……对她翻白眼,责怪她不懂他的心思?
雪荔悟了。
那下次输给他好了,反正她也无所谓。而且她想靠林夜逃跑,不得给那主仆三人吃点甜头,“贿赂”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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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尘爬进马车中,迎上林夜漆黑而明亮的眼睛。
他一身狼狈,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一般。林夜乐不可支,笑到榻上,发冠都歪了。
粱尘很无奈,红着脸跟公子抱怨:“你也许不知道,但我以前读书比较多,我不是天天练武的。其实我武功还行的,只是、只是……”
林夜一本正经:“我懂。”
粱尘:“我打不过别人,你还高兴?”
林夜看到别人惨,就忘了自己的痛。他笑眯眯:“和亲路无聊,但是每天大大小小的事,都给我提供快乐。我乐在其中有错?”
粱尘挤兑他:“你这么好的心态,确实适合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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