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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国舅若归来朱允炆彻底无机会（第3页）

火焰中浮现一行字：

>“情不可禁，忆不可封。

>自今日起，庶民可立私碑，可传家史，可祭无名。

>??天命昭示”

翌日早朝，百官震惊。

皇帝下诏：废除《忘魂令》，开放民间修谱、建祠、立碑之权；赦免历年因言获罪者家属；敕令编纂《万民录》，收录普通百姓生平事迹，藏于国史馆。

更令人震撼的是，皇陵旁新建一座“忆归园”，不供帝后牌位，只设万点长明灯，每盏灯下皆有名签：李氏母、张三兄、王娘子妻……皆寻常百姓名姓。每日清晨，宫人需诵读其中一段故事，作为帝王必修之课。

三年后，江南大旱，赤地千里。

百姓饥馑，却无人暴乱。每日黄昏，万家聚集村头，点燃纸灯，讲述祖先如何度过灾年，如何互助求生。这些故事代代相传，竟成了活的粮仓??人们靠着记忆中的智慧挖井取水、辨草充饥，硬生生撑过了难关。

有学者感叹：“昔日以法度治国，今以记忆育人。民心不死，社稷不倾。”

又十年，西域使节来访，见沿途村镇皆设有“忆亭”，内置竹简木牍，记录本地风物人事。问其故，村民答：“怕忘了。”使者归国后著书云：“东方大国，不恃兵戈，而以‘不忘’立邦。其民虽贫，心自有根。”

阿宁始终住在守灯堂。

桃树年年盛开，他年年种新苗。有人说他已百岁，可容貌未改；有人说他其实早已逝去，现世所见不过执念化身。唯有念汐知晓真相??他并非不死，而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走进井中一次，将自己的记忆注入承忆琴，以此维持第八碑运转。

那一日，他坐在井边，手里摩挲着竹笛残片。

念汐走来，递上一封信。火漆印仍是“渔舟纹”。

信纸上浮现墨迹：

>“第八碑已稳，记忆之河奔流不息。

>但我发现，还有一处断流??

>洪武五年秋，北平城外，一名戍卒死前写下家书，未及寄出。

>那封信，至今仍在风沙中飘荡。

>我要去送它回家。

>若你听见远方传来陌生的渔谣，请替我点点头。

>??闻心”

阿宁读完，嘴角微扬。

他站起身，走到桃树下，摘下一朵花，放入井中。花瓣顺水流去，渐渐化作一点萤火，向北飞去。

“去吧。”他说，“这次，轮到我等你带回回音了。”

春风拂过，新叶初展。

守灯堂钟声悠悠，响彻山谷。远处村落，孩童正学唱一首新谣：

>“哥哥莫愁前路远，

>天下谁人不忆君？

>一灯照破千年暗，

>万魂归来共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