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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多番欲离开,张芷瑶与戴敏一味变着法阻止,骑虎难下,沈夫人先从荷包中拿了块饴糖递给李嬅,又说了些讨好的话,方眉开眼笑地问道:“殿下,您说愿意我家红蕖进府陪着你的话,还作不作数?”
“原来夫人竟是要问这个,殿下神志不清,倒不如不问。”
张芷瑶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夫人,“代殿下谢过沈夫人的糖,沈夫人方才不是要走吗?不敢再耽误沈夫人。”
“这,殿下,先前分明说得好好的。”
显而易见,沈夫人有些急了,她苦等着李嬅能给个肯定答复,只是李嬅自将那饴糖含在嘴里后,便不再说话。
“沈夫人,您方才不是要走吗?该说的话也与殿下说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张小姐,我再陪陪殿下。”
“沈夫人自己便有女儿,倒是听闻红渠小姐在佛塔受了惊吓,不知可缓过些来了?”
“张芷瑶你!素日以为你德行上乘,不想张相便是这般教养女儿!教女儿如此没大没小。”
“沈夫人犯不着说家父的不是。敢问沈夫人又是如何教养女儿?竟教导女儿行秽乱之事。”
与张芷瑶的满目鄙夷形成对比的,是沈夫人的词钝意虚,沈夫人毕竟是长辈,在一旁看着,戴敏总有说些什么帮沈夫人一次的冲动,只是想到沈红渠的所作所为,她又以为沈红渠确实有失体统。
忍耐许久后,戴敏终于还是为代女受过的沈夫人解围:“那边有朵荷花开得甚是好看,咱们到桥对岸去,能看得更明白。”
“好,殿下,咱们到对岸去。”张芷瑶早就不愿再看见有关沈红渠的任何人,她接受戴敏给的台阶,挽着李嬅的胳膊,要带李嬅走开。
“本公主愿意与沈红渠做朋友”
就在沈夫人垂头丧气地看着戴敏与张芷瑶一左一右挽着疯公主向石桥走去时,疯公主回头冲沈夫人笑,话音石破天惊般传入戴敏与张芷瑶耳中,又如冬日暖阳般温暖着沈夫人。
……
寿诞之宴如期而至,正堂张灯结彩,处处巧思,彰显着皇室公主的气度,酉时,在一声声礼乐中,那位身穿簇新九爪织金龙袍的新帝,风风光光步入正堂。
新帝身旁有一凤仪万千的妇人,新帝身后,跟着两扇明黄五明扇。五明扇庞大威仪,象征着帝王的无上权力。
按事先安排好的坐次,李嬅坐在主位左侧的第二张食案后,清宁则坐在主位左侧的首席陪着李嬅,其余宾客也依礼制各自入座。
手拿清宁剥好的橘瓣,抬头看着逐渐靠近的两扇五明扇,恍惚间,李嬅似乎看见了皇祖父与皇祖母。
大晟立国四代,无论皇位如何更迭,唯有皇祖父与皇祖母,最具龙仪凤姿。
在她能记事后,似乎皇祖父与皇祖母很快便成了太上皇与太上皇后,不过,便是老迈,开国帝后的圣明神武与明德惟馨,后人望尘莫及。
“将才兰兰来找您去放风筝,他们不许我进去,说陛下正向太上皇请教帝王之道,皇祖父,皇祖父,什么是帝王之道?”
“让皇祖父抱抱兰兰,嗯,兰兰不乖乖吃饭,没长胖。”
“皇祖父,皇祖父,皇祖母给我做的小风筝,好不好看?”
“皇祖父若是你便好喽,你皇祖母可不给我这老头子做小风筝。”
“嬅儿,嬅儿,行礼。”
帝后走到主位后坐下,赴宴的文武官员与世家命妇公子小姐跪倒一片,齐呼万岁,连同甘棠与浅黛也与其他侍者一般叩拜行礼,唯有李嬅一动不动坐在原处。
清宁离席行万福礼,偏头看着李嬅,不断悄声提醒:
“嬅儿,姑姑早先便与你说过,面见帝王要行礼。”
“快,嬅儿,姑姑如何做你就如何做。”
“嬅儿,乖,像姑姑这般,姑姑让她们给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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