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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圣帝符水（第2页）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开口：“如果一个人为了别人放弃一切，最后却什么都没换来……那他还算英雄吗？”

李寻欢眼神微动。

另一个女孩接着说：“我妈妈为了供我读书，打了三份工，五年没买新衣服。去年她病倒了，亲戚都说她傻，何必这么拼。可我觉得……她是勇敢的。”

又有学生道：“可有时候，付出换来的只有背叛。就像书里写的，阿飞最后也怀疑过你是不是真的为他好。”

李寻欢低头，声音沙哑：“我一直以为，远离就是保护。可后来才懂，真正的伤害，是我从未让他们知道我心里有多痛。”

少年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执念之所以成为塔顶，是因为我们都怕承认一个事实：有些人，我们拼尽全力也无法拯救；有些事，再悔恨也无法重来。”

他举起铃铛：“但我们可以选择，不让这份遗憾变成仇恨的种子。”

话音落下，铃铛裂纹中金光暴涨，直冲云霄。刹那间，昆仑群峰齐鸣，仿佛亿万生灵同时诵念一句古老的誓愿：

**“我愿记得你，而不被你困住。”**

裂缝剧烈震动，九道忆魇发出尖啸，试图逃回深处。可就在此刻，世界各地的光花同时绽放，哪怕是在黑花曾肆虐的城市，也有零星光芒破土而出。那是经历过黑暗的人们，在清醒认知痛苦之后，依然选择点亮内心的灯。

一道道光束汇成河流，顺着地脉奔涌而来，注入裂缝之中。

忆魇在光明中扭曲、分解，最终化作点点萤火，飘向夜空。而在那最高的一簇火焰熄灭前，竟凝成一个女子的身影??龙啸云的妻子，李寻欢一生最爱却不能相守之人。

她望着李寻欢，轻声道：“谢谢你记得我。但现在，请你也记得你自己。”

身影消散。

李寻欢双膝跪地，泪流满面。那一瞬间，他体内某种沉重的东西碎裂了。不是爱情逝去，而是执念终于落地生根，开出宽恕之花。

***

三个月后，江南小镇。

烟雨朦胧，青石巷深。一家小小的茶馆门前挂起新匾：“心灯?南隅站”。

店内，李寻欢穿着粗布衣衫，每日煮水沏茶，接待前来倾诉的客人。他不再提飞刀，也不谈过往恩怨，只听人说话，偶尔递上一杯热茶，或是一句平淡却戳中心扉的话。

“你觉得对不起她？”他会问，“那你有没有试过问问她的感受？”

“你说她背叛了你？”他摇头，“可你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吗？”

有人哭着进来，笑着出去；有人怒气冲冲质问命运不公，离开时却默默写下一封道歉信。

而在二楼书房，少年与画僧对坐弈棋。

棋盘非木非玉，乃是以九门遗址的沙土混合源晶粉末制成，每一颗棋子都承载一段真实记忆。黑子代表未解之恨，白子象征觉醒之悟。两人落子无声，却似有千军万马在意识战场交锋。

“你觉得他能真正放下吗？”画僧执黑，布下一记杀局。

“放不下才是真实。”少年拈起白子，轻轻落在天元，“但我们不需要所有人都彻底解脱。只要有人开始思考，开始倾听，就开始改变了。”

画僧笑了：“你越来越像当年的我。”

“那你呢？”少年反问，“为何甘愿隐退？你明明可以主导这一切。”

画僧望向窗外细雨，良久方道：“因为我也是执念的一部分。若我不退，你们永远只会追随，不会创造。真正的传承，是让后来者走出自己的路。”

***

又一年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