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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破碎虚空（第2页）

“你打不倒我，因为我从未离开。”那“王敢”微笑，“我只是被你封印了。你怕软弱，怕犹豫，怕失败，所以把自己变成了怪物。可你忘了，正是那些脆弱，才让你是‘人’。”

王敢踉跄后退，额头冷汗直流。

“我不需要那些！”他咬牙切齿，“软弱只会让人死去！只有力量才能活下去！”

“可你现在快乐吗？”那“王敢”问。

王敢沉默。

的确，他已经无敌于诸天，石之轩避其锋芒，祝玉妍恨之入骨，佛门五僧尽数伏诛，道门第一人自毁元神。他所到之处，无人敢直视其名。

但他……真的快乐吗？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敌人都不愿再与他交手。每一次变强，都伴随着更深的孤寂。他曾以为登上巅峰就能解脱，却发现巅峰之上，空无一人。

“师妃暄说得对。”那“王敢”轻声道，“当你站在诸天之巅，回望身后，却发现无人同行……那时的你，真的是你想要成为的样子吗？”

这句话如利剑刺心，王敢双膝一软，几乎跪下。

“我不想这样……”他低声喃喃，声音颤抖，“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死去……可为什么，越是保护，就越是要亲手毁灭？”

“因为你用错了方式。”那“王敢”走近一步，“真正的强大，不是踩着尸骨前行，而是哪怕遍体鳞伤，也依然选择守护。”

王敢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如果……如果我能重来一次，我会选择不一样吗？”

“不必重来。”那“王敢”伸出手，“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改变。”

王敢看着那只手，久久未动。

良久，他终于抬起手，轻轻触碰。

刹那间，两道身影融为一体，识海轰然炸开，所有记忆、情感、执念、悔恨全部交融。他的灵魂在燃烧，在蜕变，在重生。

当他再度睁眼，已不在归墟门前。

他回到了昆仑墟顶，风雪依旧狂舞，祭坛上的光柱仍未消散。但他的眼神变了，不再狂傲，不再冰冷，而是多了一份深邃与清明。

“原来如此……”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十枚界源令，“诸天并非牢笼，人心才是。我一直在对抗外在的束缚，却不知真正的枷锁，是我自己的恐惧与执念。”

他缓缓抬头，望向那双依旧悬浮在虚空中的巨眼。

“我知道你是谁了。”他轻声道，“你是‘诸天意志’，是万界运行的规则本身。你考验每一个接近真相的人，看他们是否真正理解‘存在’的意义。”

那巨眼微微颤动，许久，才传出一声叹息：“你明白了……可你还会前进吗？”

王敢笑了，这一次，笑容真诚而坦然。

“会。”他说，“但我不会再以杀戮铺路，也不会再以毁灭开道。我要走的，是一条不同的路??不是为了主宰，也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理解。理解每一个世界，每一个人，每一份悲欢离合。”

“那你将面临更大的危险。”那声音警告，“前方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加残酷。有些存在，连我都无法掌控。你一旦踏入，或许再也无法回头。”

“无所谓。”王敢转身，迈步走向祭坛边缘，“我已经不怕回头了。只要心中有光，走到哪里，都是归途。”

话音落下，他纵身一跃，冲入光柱之中。

下一瞬，天地变色。

昆仑墟的风雪戛然而止，整座山脉沉入寂静。祭坛上的莲花图案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在遥远的星河尽头，一颗陌生的星辰悄然亮起。

那里，是一座青铜古殿，殿前矗立着九尊石像，每一尊都手持不同兵器，面容模糊不清。殿门之上，刻着四个古老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