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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苦心的善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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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什么？”殷璃追问着。

香兰下意识的就朝着站在一侧的太医瞟了一眼，“我家娘娘同杨太医倒是相熟的。”

听到香兰此话，再加上她那飞快看向杨太医的眼神，立刻就让殷璃捕捉到一丝不对劲；慢慢转头，看向在对上她的眼神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的杨太医。

“杨太医，难道，你不该向孤解释一下，香兰口中的‘相熟’是什么意思吗？”

那跪在地上的杨太医浑身发抖，整个人都显得既慌乱又忐忑惊慌，看到他这样子，想让人不怀疑他都难。

陆遥则是难以置信的上前一步，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太医，“你藏的可够深的，如果不是香兰指认出你，我还没想到你会同齐贵人是认识的。看你刚才面色不改的为齐贵人检验尸身，如此淡定的样子，真是让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叹为观止。”

叶语堂倒是不客气，直接站出来问殷璃，“殿下，既然这个太医很可疑，需不需要臣将他带下去，好好盘问？”

“不要啊殿下！求求您不要将微臣交给御林军，这御林军的手段非常，如果微臣落到他们的手里，就算是不死也会脱层皮。您想要知道什么，微臣定据实相告，绝对不敢欺瞒！”

看着杨太医惊恐的说出这席话，殷璃对着叶语堂打了个眼神，让他退下，自己走了上来，道：“孤还能相信你的话吗？你刚才就说，会对孤绝无隐瞒，可是转眼之间，你就对着孤瞒下了你同齐贵人认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似你这般毫无信用之言的人，交给叶大人来审问你，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殿下，微臣知道错了，微臣发誓，这次绝对不敢再欺瞒殿下！”杨太医怕的浑身发抖，道：“微臣之所以在刚才隐瞒殿下，也是害怕自己会被无辜的牵累，这才稍作欺瞒；但眼下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微臣就算是自证清白，也要将一切据实告知不是吗？殿下，求您再给微臣一个机会，如果微臣再诓骗殿下，殿下只管将微臣交给御林军。到时候，微臣绝对不会再给自己求情，为自己辩解一句。”

看着将话说的如此诚恳的杨太医，殷璃就知道，吓他到这一步，已经算可以了；反正此人眼下就在她的手中捏着，如果被她发现他还敢偷奸耍滑，她就让叶语堂手中的佩剑招呼他。

“好！孤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你想要再求一个机会，孤就再信你一次。只是这次，就看你自己能不能好好地把握住了。”

杨太医立刻欢喜叩头道：“谢殿下！谢殿下大恩！”

叶语堂冷冷的瞥了眼杨太医，“还不赶快说，磨磨唧唧的！”

“是！是！微臣这就说！”

杨太医在深吸了口气后，就将自己同齐贵人相熟的一切都坦白了，“微臣同齐贵人认识，是在从她刚入宫的那年开始的。齐贵人身体弱，且又是南方人，突然成为秀女被北送到京城来，一时之间气候不适应，所以在入了后宫没多久她就病倒了；当年，微臣就是负责为齐贵人诊病兼调理身体的太医，那时，废后还没有针对齐贵人，她在宫中的处境还算可以，微臣身为太医，就是为了照料宫中主子们的；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渐渐同齐贵人认识了。”

“可是，齐贵人的身体在刚刚有所好转没多久，她就受到皇上临幸，突然怀有了身孕。那时，废后当道，后宫但凡是怀有龙嗣的后妃，都会出现各种意外，悄无声息的就没了孩子；微臣当年看齐贵人十分柔弱，且又跟她有认识的情分，所以，在诊断出她有喜之后，微臣就提醒过她，让她一定要小心后宫的各种阴谋手段。齐贵人身后并无娘家人支撑，在后宫之中撑死了也只是一个容貌生的还算不错的妃子，像她这样的后妃，废后一旦发现她身怀龙嗣，届时想要对付她，她可能连生还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微臣当年提醒她，其实也是在暗中提示她，这个孩子她要不起，不然，她的这条命可能就要被断送了。”

“但没想到，这齐贵人看似柔弱，内心深处却是十分刚强。她在知道腹中有了皇上的龙胎之后，就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还祈求微臣，让微臣帮着她，替她隐瞒身怀有孕的事。微臣央不住她一次次的哀求，最后还是心软，暗中相助于她，直到成功诞下五皇子，这件事才算是彻底被捅破，被废后知晓了。”

殷璃听到这里，就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当年齐贵人产子竟是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听你这么一解释，孤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其他后妃无法保住皇子，偏偏只有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却能平安顺畅的生下皇子。感情这里面还有你在暗中相助她，是了，你是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超，想要瞒住她的喜脉还是有很多法子的，再加上她往日里存在感极低，也就瞒住了废后的那些耳目，阴差阳错之间，也不知是幸运还是老天垂怜，真的就让她成功诞下龙子，瞬间就成为了后宫之中少有的几位成功产下皇子的后妃。”

杨太医点了点头，道：“没错，微臣是想了不少的法子替齐贵人瞒住喜脉，也用了很多的办法，遮掩她的肚子，就连在她生产那日，也是微臣敢冒风险去为她接的生。微臣之所以这么做，一来也是出自与医者父母心，不忍心看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再被恶毒之人毒害；二来，是因为齐贵人的确是个良善之人，微臣希望她能借助这个皇子在后宫之中母凭子贵，从此一步登天，过上好日子。”

殷璃笑了两声，道：“只是你没算得到的是，废后阮清璇实在是个厉害的，就算齐贵人成功生下龙子，她也照样能够打压齐贵人；连带着五皇子，都能被她狠狠欺负。到最后，他们母子二人在这后宫的生活，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生存的环境更加恶劣的。”

杨太医痛苦的摇着头，道：“微臣至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当年帮助齐贵人，到底是在成全她，还是害了她；当年生产，齐贵人血气用尽，几乎是命悬一线，微臣是拼了毕生所学，这才将她从阎罗殿拉了回来。可是，事后贵人的身体就遭受到重创，虽然祸不及性命，可此生再无法受孕，更要命的是每每到了天寒之日，她就会浑身冰冷，喘疾加重。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微臣在私底下悄悄地为齐贵人调理身体，治疗喘疾。只可惜，这样的病症一旦得上，只能缓解，根本无法根治。这也是为什么香兰认识微臣的原因，因为微臣是太医院中唯一一个肯来芳华阁为齐贵人看病的太医，就算是当年废后在的时候，微臣也会避开他人，悄悄送来药物，来帮救这个可怜的女人。”

听到杨太医这么说，殷璃的心中还是有了一丝动容；真是没想到，这一番盘问下来，竟然还问到了一个这样有情有义的故事。

香兰也在这个时候配合着杨太医，道：“殿下，杨太医的话并没错，这些年，我家娘娘的身体的确都是由杨太医调理的；杨太医他是个难得的好人，如果不是他暗中帮扶，恐怕以娘娘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撑到现在。”

殷璃上下审视着杨太医，看了眼已经了无生机的齐贵人的尸身，道：“如果孤没猜错的话，今日你之所以会第一个发现齐贵人的尸身，那是因为你照往常一般，悄悄地来给齐贵人送药的吧。”

杨太医点着头，道：“没错！这是微臣早就跟齐贵人商量好的一桩事。如果微臣来送药，只管在她每日去佛堂礼佛的时候送来即可；因齐贵人礼佛的时间都比较早，那个时辰也是后宫之中御林军的巡视时间最放松的时刻，如果微臣在那时前往芳华阁，路上碰到人的几率绝对是最小的。今日，微臣跟以前一样，带着包好的药包前来送给齐贵人，只是没想到，微臣刚刚走到芳华阁的院外，就听见了‘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微臣赶紧跑进来查探，隐约之间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前院的井边跑开。”

“微臣也算是在宫中生存多年的人，跟各种各样的主子们打交道，最是清楚这宫里的手段与阴私。微臣趴在井边，知道定是有人落入了这井中；于是微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拉了上来，可没想到，这被拉上来的人竟然会是齐贵人。而就算是微臣及时出手，齐贵人的这条命也已经救不回来了。”

“微臣害怕这件事会牵连到微臣，又不忍心再将齐贵人丢入那冰冷的井水中，于是就将齐贵人放到了每天香兰都要去打扫的前院小径上；接下来的一切，殿下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