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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当年的交易（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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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阮清璇脸上的笑，平康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到最后，俨然已冷如坚冰。

面对着这样的平康帝，阮清璇显然已经不再装下去，往日温顺柔弱的气息早就在决定坦白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则是多年来压抑的嫉恨与怨怼，都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

“在皇上的心里，臣妾何曾真正被你正视过？不！或者可以这么说，皇上你的心是冷的，捂不热的，不管是当年的阮乐临还是现在的臣妾，都没有被你真真正正的放进过心里；我们，都是你手中的棋子，一个可以助你成为明君，可以让你称霸天下的棋子。阮乐临比我聪明，她将一切都看的很透彻，只有臣妾是傻的，傻兮兮的相信着你，天真的以为终于得到了一个心疼自己的人，可最后才发现，臣妾跟她阮乐临一样，都是在被皇上你利用完之后，随手抛弃的人。”

平康帝瞅着阮清璇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发疯，就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上下审视着，“朕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也会有这样一面。”

“怎么？觉得臣妾这一面很新奇吗？”阮清璇道：“皇上，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切，才是真正的臣妾，这些年，为了伺候你，为了迎合你，臣妾都快忘记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了；你以为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讨好你，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臣妾告诉你，那种小意逢迎的感觉，那种看你眼色行事的滋味，臣妾早就受够了。”

平康帝攥紧了手指，神色却是平静的盯着阮清璇，“你刚才说，在朕的心里，乐临跟你一样，都是那个被抛弃的人；阮清璇，这句话你说错了，在朕的心里，乐临是妻子，而你，才是那个棋子，试问，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一样？”

阮清璇的脸色陡然变白，眼睛睁大的看着他。

平康帝瞅着这样的阮清璇，继续神色平静道，“朕知道，朕对不起乐临，她的确很聪明，聪明到看透了朕的内心，成为那个比朕还要了解自己的人，当年的那件事是朕低估了你的毒辣，朕知道你费尽心思的想要往上爬，可朕没想到，你会趁着乐临生产，在那个时候对她下毒手。”

阮清璇呵呵笑了数声，“皇上这么说，可是在推卸责任？是了，你只有这样自欺欺人，才能面对此刻站在殿外的殷璃不是吗？若让她知道，她的父皇纵容着我伤害着她的母后，猜猜看，在这个世上，你会不会成为她最痛恨的人？”

“朕的女儿，不会像你这般无知，阮清璇，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如此费尽心力想要得到自己渴望的，可到头来却是瞎折腾一场，你还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吗？不是你的手段不够狠，也不是你不够聪明，而是无论你如何折腾，你都是那个注定了会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垫脚石。当年，你以为阿璃的储君之位真的是乐临求来的吗？没错，她是向朕开了口，可若朕不答应，她也是没办法的；但朕既然答应了，那自然是有深意的。”

说到这里，平康帝就稍稍凑近到阮清璇面前，看着她，继续道：“朕的江山，朕的一切，都要在朕百年之后交付给朕最喜爱的孩子，阮清璇，到了这一步，难道你还不知，在朕的诸多子女之中，朕最看重的，是谁吗？”

阮清璇失神一般的看着平康帝，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不断地摇着头，“不可能，你是在欺骗我，这绝对不可能。你将殷璃丢在东宫里多年不闻不问，你不管她的生死，不管她过的如何，甚至还多次在群臣皆在的场合表现出对她的不喜，这一切，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说到这里，阮清璇就猛扑到平康帝面前，用力的抱着他的腿，否认着：“皇上，你告诉臣妾，臣妾想到的那个答案绝对是假的、错的对不对？你是不喜欢着殷璃的，你最喜欢的明明是臣妾的两个孩子。”

看着这样的阮清璇，平康帝笑了，“看来你还没傻到无可救药，阮清璇，你怎么不这样想，如果朕真的对阿璃不闻不问，以你的手段，阿璃怎么可能真的平安长到大？朕要是当真这般厌弃她，以朕的性格，又怎会让她真的稳坐东宫，并且纵容着她多年来都不曾露面？”

说完这些，平康帝就长叹一声气，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的房梁，道：“朕对这个女儿，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要知道，不管是成为储君，还是成为将来这天下的主人，这条路注定了会是一条孤独寂寥的路，朕冷落她，是为了保护她，朕只有这么做才能在你和阮征的手中保住乐临与朕唯一的孩子。当然，朕也在看她的资质，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承受住这一切，只要她能受得住，那么这大周的将来，就是她的。而事实上，她不愧是乐临的女儿，不愧是朕倾注了心血的孩子，她成长了，在艰难与考验之中倔强的成长着，看着她，朕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乐临的影子，朕在她的身上，瞅见了大周欣欣向荣的未来。阮清璇，朕是喜欢你生的那两个孩子，只是他们的富贵只能是皇子与公主，再无别的可能。”

虽然这些年来，阮清璇偶尔也会怀疑在平康帝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看待殷璃的，她不是没有起过疑心，可是到最后，她还是说服了自己，告诉自己，虽圣心难测，但起码在平康帝的心中，殷璃应该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因为他对殷璃是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漠不关心。

可没想到，他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不关心那个臭丫头，而是在用审视储君的目光盯着她、爱护着她，保护着她。

原来，她真被阮乐临一语成谶，她果然活成了这座皇宫之中最大的那个笑话。

一瞬间，汹涌的眼泪不断地从阮清璇的眼眶中流出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将她戏耍了一辈子的男人，忽然扯直了嗓子，对着他大喊起来，“原来你不是无情，你是只有对我才无情，皇上，臣妾问你，就算是个棋子，臣妾的这枚棋子应该做的还算称职吧，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同床共枕，难道你就真的对臣妾全部都是诓骗与谎言，没有一丁点的真心吗？”

看着这样的阮清璇，平康帝的声音始终都是波澜不惊，平静至极，“或许刚一开始，对你有一点怜悯，可是那少到可怜的怜悯在知道你这些年在朕的后宫做的那些恶事之后，就像清晨的露珠，早就蒸发殆尽了。阮清璇，你说的没错，朕当年的确是忌惮着阮府，也不满乐临就算是嫁与朕为妻，也对她的家人，对她的父亲有命必达，朕当初的确是想要冷落她；可是，仅仅只是冷落，朕从未想过要害了她的性命，是你，瞒着朕杀了朕最爱的妻子，让朕放在心上一辈子的人至今都孤零零的躺在那冰冷的地宫里。阮清璇，你知道吗？这些年朕不敢想这些，甚至都不敢让自己去想乐临，因为朕怕一旦思念了她，朕会恨不得亲手掐死你。而你，朕暂时还需要，所以不能就这样让你死了。可以这么说，你这些年的荣华富贵，包括你现在的皇后身份，都是托了乐临的福气才拥有的，你这辈子都想要摆脱她，超越她，可到最后讽刺的是，你所拥有的一切，都跟她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阮清璇抱紧了自己的头，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耳朵，真的不想再让自己听到这些残忍无情的话。

她挣扎着伸出手指，怒指向平康帝，“你就是个魔鬼，这座皇宫就是一个牢笼，是你毁了所有的一切，也毁了我。”

平康帝站起身，看着还敢指责他的阮清璇，一抹冷漠轻蔑的笑容，出现在他的眼底，“阮清璇，你还记得吗？你与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朕最后同你说的那句话？”

“……”阮清璇稍稍怔住，显然是有些遗忘了。

平康帝道，“你忘记了，但朕没有忘记。朕对你说，跟朕在一起，朕给你想要的一切，漂亮的衣服，华丽舒适的宫殿，随手可用的下人，总之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但，你所能得到的仅仅只有这些，而你要付出的，则是你的全部，乃至于生命。朕问你，你可愿意？你知道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吗？你连犹豫都不曾，直接就点头答应了；说只要朕能将你带出阮府，你愿意拿出一切来交换。”

说到这里，平康帝的声音就停顿下来，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的阮清璇，“跟在朕的身边，让你享受到了最大的福气，但也将你的野心养的足足的；阮清璇，你不要怪朕对你的冷漠无情，因为从一开始，朕就没打算将自己的感情给你这种人。反而是你忘记，自己曾经的模样，可笑的想要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