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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中军帐,谢乔正欲返回自己的军帐,收拾准备回梁国履新,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中尉。”
谢乔回头看,来者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
说话的是刘备,他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只是称呼出口,才猛地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拱手行禮:“备,见过谢府君!”
府君,是对郡守、国相等两千石官员的尊称。
“玄德无需多礼。”谢乔回礼,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
比起初见时的落魄,如今他们三人虽然依旧行色匆匆,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征尘历练之色。
“不知玄德此战过后,朝廷赏赐了何等官职?”谢乔随口问道。
她记得历史上的刘备讨黄巾有功的,战后获封安喜县尉。后来怒鞭邮督,弃官而走,当然这是后话了。
刘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苦笑,随即又恢复了平和,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备德薄功微,蒙朝廷恩典,赐新鹿亭长。”
“芝麻大个亭长,大哥,我看不如一起回乡杀猪!”张飞骂骂咧咧,“这帮鸟人!”
新鹿亭长?谢乔心中了然,大概是因为她化解了广宗及下曲阳之战,使双方免于兵戈相交,军中底层的刘关张无功可立,故而只得了个小小的亭长。
历史的走向,被她悄然改变了。
虽仅为亭长,不过这小小的亭长,倒是颇有其先祖之风采。
第73章
劉备臉上笑意苦涩,张飞则急得面红耳赤。
关羽立在一旁,丹凤眼微眯,虽未言语,但眉宇间的不平之色显露无遗。
看着眼前这未来的蜀汉核心三人组,此刻却因一个小小的亭长职位而愤懑、失落,谢喬心中念头急转。
亭长,秩百石,确是微末之职,位于乡之下,十里一亭。
劉备这样的人物,胸怀匡扶汉室的大志,怎甘心屈居于此?
历史上的安喜县尉虽也不高,但好歹是个县级官员。
区别于曹操、袁绍的优渥出生,根基深深扎在地里,而劉备更像是水面的浮萍,易于招揽。
她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目光落在劉备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玄德,翼德所言虽糙,却也有几分道理。以玄德之才,屈居亭长,犹如宝剑蒙尘,明珠投暗。亭长之职,能做些什么?不过是管束一方治安,催缴些许赋税,恐難展胸中抱负。”
刘备抬眼看向谢喬,眼神中带着探寻。
他不是听不出谢喬话语中的深意。
谢喬趁势继续说道:“乔,此番蒙朝廷错爱,得任梁国相。梁国初定,百废待兴,正需人才辅佐。玄德若不嫌弃,可願随我同赴梁国?乔不敢妄言其他,必以国士之禮相待,共谋大事。”
她的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
张飞闻言,眼睛一亮,当即停止了抱怨,激动地看向刘备:“大哥!谢府君说得对!什么劳什子亭长,不去也罢!跟着谢府君去梁国,总比窝在那小地方强!”
关羽微微颔首,看向刘备,等待他最终的决定。
刘备心中剧烈地翻腾着。自涿郡起兵,讨伐黄巾,一路行来,他见识了太多世态炎凉。
因出身低微,又无钱财贿赂上官,他们兄弟三人在军中备受冷遇,屡屡碰壁。
唯有眼前这位年轻的谢府君,当初在广宗城外便以禮相待,如今更是直接开口延揽,许以“国士之禮”。
这份看重,这份知遇之恩,让他积郁在胸中的那股愤懑与失落,化为了深深的感动。
他想起一路的艰辛,想起朝廷封赏时的不公,想起那些鄙夷或漠視的眼神,再看看眼前谢乔坦诚的目光,他深吸
一口气,不再犹豫。
刘备郑重地向谢乔长揖及地:“备,一介布衣,蒙府君不弃,願凭驱驰,效犬马之劳!”
他这一拜,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却透着一股决然。
“大哥!”张飞咧开大嘴笑了起来,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关羽的肩膀。
关羽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着谢乔一拱手:“关某,愿随兄长,听凭府君差遣。”
谢乔心中一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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