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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谢瑾华觉得柯祺想太多了，拍了拍柯祺的肩膀，说：&ldo;定是大哥早已经对着季达先生夸赞过你了。大哥人品端方，人人都知道他从不是那种会信口开河的人，因此季达先生肯定早就对你信心满满了。&rdo;

&ldo;大哥真如此高看我？&rdo;柯祺心中还有疑虑，却故意顺着谢瑾华的话往下说。

柯祺喜欢有事没事逗逗谢瑾华。这是他逐渐养成的不为人知的小恶趣味。

虽然谢瑾华曾经在谢大面前为柯祺说过很多好话，此时却不想邀功。而且，只要一想到有可能会被柯祺知道他曾为他说话的事，谢瑾华就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他赶紧说：&ldo;是真的，大哥虽然在人前不苟言笑，其实很欣赏你。我从未在他面前刻意为你说过好话，只是你的表现被他看在了眼中而已。&rdo;

&ldo;哦……&rdo;柯祺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谢瑾华分明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二日，谢瑾华继续招待两位兄长及兄长的好友，柯祺则抱着书去了季达的院子里。按照季达个人的要求，这个小院子非常偏僻。柯祺来时，季达正挥着锄头把院子里的花糙铲了，打算种点菜蔬。

就算是再放浪不羁的狂生，也不会把主家园子里的花糙铲了啊。季达这行为有些出格。

柯祺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因此感到奇怪，笑眯眯地说：&ldo;先生，这季节适合种些小青菜呢。&rdo;他管季达叫先生，季达却又管他叫主子，这两个称呼是对不上的，不过他们都坚持着，于是就各叫各的了。

季达把锄头一放，背着手领着柯祺进屋子里坐了。

屋子里已经摆好了棋盘。柯祺立时心中一跳，他不擅长下棋啊！世人似乎总有一种误解，都以为会下棋的人就心思玲珑，于是也会算计人。可是，谢瑾华就擅长下棋啊，难道他就擅长算计人了吗？

季达却果然打算要和柯祺下一盘棋了。柯祺没什么路数，他依靠的根本就是自己的逻辑能力和计算能力，所以他擅长下快棋。于是，他的棋风落在季达眼中就有些变化多端了。这是一件好事。这说明少年人脑子活络。可惜，少年人太冲了，下到最后，总是免不了要掉进季达早已经设好的陷阱里。

&ldo;你赢了。&rdo;柯祺松了一口气。这盘棋下得太累了。两人竟一直都在一心二用。季达一边下棋一边就书中的内容检验柯祺的学习成果，一开始只是检验他有没有看熟，后来又检验他能不能加以活用。

&ldo;承让。&rdo;季达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点点笑意。但这笑意转瞬即逝。

柯祺低头收拾着棋盘，若无其事地试探着季达，言语中是少年人的一派天真：&ldo;这下棋啊，谢哥哥比我厉害多了。都不知道是先生厉害，还是谢哥哥更厉害。不如下次找机会让谢哥哥陪先生下一盘？&rdo;

&ldo;四爷身份贵重，我这院子刚翻了地，石板上都是泥土，岂不是要污了四爷的鞋？&rdo;季达道。

这是在拒绝了，但这个拒绝的理由却槽点满满。先不说谢瑾华的鞋到底有没有那么金贵，季达不愿意在这个院子里招待谢瑾华，也可以由谢瑾华在自己的书房里招待季达啊。季达难道是不愿意走出去了？而且，什么叫&ldo;四爷身份贵重&rdo;？季达还口口声声叫柯祺&ldo;主子&rdo;呢，怎么不见他心疼柯祺的鞋呢？

柯祺觉得季达似乎是在赌气，就好像谢瑾华是个对不起季达的负心汉一样。

&ldo;谢哥哥最是平易近人，先生莫要怕他。对了，我原不知道先生为我准备的书都是族书……先生如此高看我，真是叫我受宠若惊了。我和谢哥哥不分彼此，不知这书能否给谢哥哥过目？&rdo;柯祺故意说。

&ldo;主子说笑了。我何德何能可以管到主子的房中事？您把书带了回去，若是有人偷看过，不出这个院子的我难道还能有所感知吗？&rdo;季达起身走到了书桌边，拿起一叠纸和两本书，全塞进了柯祺怀里。

柯祺仔细一看，见那叠纸是自己之前交的策论，两本书则是新裁的，估计是季达刚默好的。季达的教育方式和谢瑾华很像，都是给柯祺出题，再由他来批改，然后就是让柯祺自己看书、继续看书。

&ldo;三日后再来见我。您可以回了。&rdo;季达说。

柯祺抱着书离开了季达的院子。季达那些话说得不是很好听，但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默认了谢瑾华能和他一起看书。难道族书这种东西不是绝对不能轻易示人的吗？可季达真的表现得很大方啊！

&ldo;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件事了……&rdo;柯祺在心里慢慢分析，&ldo;生活不是小说，我也不是主角，季达不是作者开给我的金手指，他是为了谢瑾华而来的。只是，他教的东西，都不是适合谢瑾华学的，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我。所以，如果我值得调教，他就赚到了。如果我不堪调教，他也只能默认了。&rdo;

这样的发现并没有叫柯祺心里失落。他想得很明白，只要季达愿意调教他，最后受益的还是他。所以，他不会去嫉妒谢瑾华，甚至还很感谢谢瑾华。毕竟，季达应该是谢大特意为谢瑾华找来的人。

柯祺甚至觉得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