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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4页）

&ldo;知足吧。&rdo;郑嘉言放下手中的文件，他最近去拜访了尚父六七次，把那边的怒气值消磨得差不多了，又请来老中医做的药酒给尚父治风湿，还带着恰恰去讨谭姨欢心，处处做得妥帖。两个长辈承了他的情，也就懒得去找尚哲的麻烦，不过他不打算让尚哲知道这些。

&ldo;什么时候回国？&rdo;郑嘉言问。

&ldo;过年前能回来了。&rdo;尚哲喝着运动饮料，&ldo;这个系列广告拍得累死我了，总共两分钟的东西，跑了三个国家，拍了三个风格，还对身材有要求，至于搞这么复杂吗？&rdo;

&ldo;我看了第一版，效果很不错。&rdo;

&ldo;郑嘉言，你这叫公报私仇你知道吗，我不就是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错话了么，你就联系丁旗丢给我这么个工作，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干啊。&rdo;

&ldo;你说你理想的对象是娇小可人、温柔娴静型，我自问达不到你的标准，只好用钱来笼络你的心了。&rdo;郑嘉言好整以暇地说，&ldo;而且你接了我给你的工作，其他乱七八糟的就能推掉了，钱拿得不少，还有时间回家过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do;

&ldo;嗯……&rdo;尚哲无言以对。

&ldo;尽快回来吧，恰恰现在会玩ipad上的游戏了，你再不回来，地位要比不上ipad了。&rdo;

&ldo;啥？他这么小就会玩了？你管着他点，伤眼睛的。&rdo;

&ldo;你就不该在ipad上下那么多游戏！&rdo;

&ldo;嗯……&rdo;尚哲再度无言以对。

尚哲回来的时候是阴历腊月二十七，再几天就要过年，小孙已经回家乡了，郑嘉言也给自己放了假，一进屋就是暖融融的家的气息，让他身心都放松下来。

尚哲睡了个超满足超安稳的懒觉，早上起来走到客厅，就听见恰恰在叽叽咕咕。他本来没太在意，但是听到恰恰叽咕的内容之后，把他吓了一大跳。

恰恰趴在飘窗边说：&ldo;我们家的小金鱼死了，小螃蟹死了，爸爸死了，daddy死了……&rdo;

尚哲赶紧跑去看了一眼，两只螃蟹和小鱼都活得好好的，郑嘉言在边吃早餐边看报纸，他自己当然也没事，不知道恰恰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有一瞬间尚哲差点以为恰恰中邪了，可看看他那天真可爱的样子，又不像。

他摸摸恰恰的头问：&ldo;我们都死了，那恰恰怎么办？&rdo;

&ldo;恰恰也死啊。&rdo;

这下尚哲明白了，恰恰根本不懂&ldo;死了&rdo;是什么意思，大概是从电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听到这个说法，就自己学来说。

尚哲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恰恰解释这么沉重的词语。恰恰还太小了，当初尚心和朱莉去世的时候他就糊里糊涂的，现在要让他理解&ldo;死亡&rdo;，似乎还是很难。

郑嘉言听到恰恰大声说的那句话，抬头问道：&ldo;什么？&rdo;

尚哲跟他说明了情况，郑嘉言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孩子浅显地解释一下，总不能让恰恰一直懵懵懂懂地乱说。

郑嘉言让恰恰坐好，告诉他：&ldo;我们家的小金鱼还活着，小螃蟹也活着，爸爸活着，daddy活着，恰恰也好好地活着。&rdo;

恰恰故意顶嘴：&ldo;死了！&rdo;

郑嘉言刮了他的鼻子一下：&ldo;这种话不能乱说，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rdo;

&ldo;死了就是不动啊。&rdo;恰恰僵着身体，乐呵呵地告诉他daddy，&ldo;恰恰死了！&rdo;

郑嘉言无奈道：&ldo;死了就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如果爸爸死了，爸爸就再也不能抱恰恰、亲恰恰、跟恰恰说话，很快，爸爸就会消失，恰恰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rdo;

恰恰愣愣地看向尚哲：&ldo;爸爸没有了？&rdo;

&ldo;嗯，爸爸会跟恰恰的妈咪一样，回不来了。&rdo;

恰恰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渐渐淡去，但失去亲人的恐惧似乎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回过神来就吓坏了，当下哭着要尚哲抱：&ldo;爸爸！我不要爸爸死了！&rdo;

尚哲连忙搂住他：&ldo;没事没事，daddy只是打个比方，爸爸好好的呢，你听，爸爸心脏还砰砰跳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