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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连年唇角微微扯了一个弧度,道:“好,道友既然这么说,那这就不碍事了,在宗门里,他自己本事不够,挨打也是正常。”
谭归荑觉得薛家人纯粹的脑子有病,为了咸阳那点地方,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反观她自己
她好像也真的很适合执掌一方。
薛家做得不明显,还要考虑耗费精力去维护太平。
而她,只想吸干一域,那些无力争夺的人下人,是合该被淘汰的。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颜浣月将打碎的碗碟钱结给店家,薛家赔了破了的门扇钱。
双方客客气气地互相行了一礼,转身各自回程。
裴暄之坐在剑鞘上跟在她身边,拢着靛蓝斗篷,看着她飘飞的鬓发,不紧不慢地问道:“颜师姐,薛师兄是如何得罪你的?”
颜浣月负手行于风中,一脸晦气地说道:
“他总是借虞照贬低我,我们时常打架,我以为他只是太喜欢虞照,又看不起我,才同我做对,可是昨夜他说他是喜欢我才那么做的,我一时恶心,就把他叫到巷子里打了一顿出气。”
当时天色昏暗,裴暄之只是远远地看到她语气温柔地叫走了薛景年,并未察觉到她的神色。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自己荡着涟漪的衣摆。
神魂中的金雾因今日之事快乐而癫狂地扭曲着,恨不得此时就爬出来裹住她好好亲近一番。
而他却并未感到快意,只是察觉到了自己的阴暗。
既见明月高悬之沉寂壮丽,又怎能生出毁伤之意?
他只想看她永生永世皎洁明耀,虽然那月光从不独属于他,却也向来慷慨为他朗照暗谷。
“使我鬼祟独行时,亦身染清辉,不似野鬼”
颜浣月停下脚步,跑到一边去买了两串糖葫芦来,回来递到他面前,笑道:“暄之,先垫一垫,咱们再换一家。”
裴暄之脑海里闪过幼年时的那个春节,那串只来得及舔了一下的糖葫芦。
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渴望过这种东西。
他接过那串糖葫芦,咬了一口,脆甜的糖衣裹着酸酸的果子,原来糖葫芦是这样的味道。
他坐在剑鞘上轻轻晃着脚,傻傻地朝她笑着。
像是回到了幼年那个寒风凛冽的冬日,他走街串巷完成了任务,最终得到了他一直企盼的奖赏。
颜浣月啃着糖葫芦,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傻乐什么呢?我脸上粘什么东西了吗?”
坐在剑鞘上的少年笑得明朗轻快,“没什么,我以为你要取消这餐饭。”
颜浣月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笑了笑,“瞧你那点出息,我可是说的做到的。”
用完饭回到陆家之后,颜浣月照旧去正房掐了结界打坐运灵,裴暄之坐在东厢的横床上摆着棋局。
没一会儿,就听院外有人叩门,“裴小郎,薛大公子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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