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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禁军兵谏一更（第3页）

“是他，也不是。”守灯人低语，“他是你前世所有怨恨、愤怒、不甘的集合体。你母亲斩其意识，封其肉身，用你作为新生之壳。可只要这具身体还活着，他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

林无尘一步步走近，心跳如鼓。

突然，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金色竖瞳，如野兽般冰冷。

“你来了。”魔尊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我等你很久了。你以为超度了我，就能摆脱我？可你忘了??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你流的血，跳的心，甚至对那个女人的爱……都是从我这里继承来的。”

林无尘不动：“我不否认你是我的过去。但现在的我，是由选择决定的。”

“选择？”魔尊狂笑，震得cavern嘈响不止，“你以为你是自由的？你每一步都在我们共同的命运里！你爱上她，是因为她像她！你流泪，是因为我曾在她死时哭过！你的一切，都不过是重复！”

林无尘缓缓抬起手，掌心金莲浮现：“你说得对。我继承了你的力量，你的记忆，你的痛苦。但我也有你没有的东西??”

他看向苏婉儿，眼神温柔至极。

“她。”

魔尊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她，我愿意放弃无敌；因为她，我宁愿做个凡人；因为她，我能对着一片花海微笑，而不是站在尸山上俯瞰天下。”林无尘上前一步，直视那双金瞳，“你可以骂我软弱，可以笑我愚蠢。但我要告诉你??正是这份‘软弱’，让我成了真正的人。”

话音落下，金莲飘向魔尊额头，轻轻触碰。

没有爆炸，没有对抗，只有一滴泪，从魔尊眼角滑落。

那一瞬间，整座cavern震动起来，锁链崩断之声接连响起。可并未有暴虐之气溢出，反而有无数光点从魔尊体内升腾而起，如同星辰归空。

“原来……这才是解脱。”魔尊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平静，“我不是被消灭，而是被理解了。”

他的身躯开始崩解，化作黑色灰烬，随风飘散。

最后一刻，他对林无尘说：“替我……看看春天。”

林无尘肃然点头。

回到地面时，东方已现鱼肚白。

守灯人看着他，长叹一声：“从此以后，世上再无魔尊，也再无宿命之缚。你自由了。”

林无尘却摇头：“自由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我还有想守护的人，还有想看的风景，还有……欠她的十年安稳。”

苏婉儿笑着捶他一下：“谁要你欠？你现在就得补回来。”

他们离开忘川镇，一路南行。

春深似海，江河奔涌，万物生长。

某日途经一座山村，正值旱灾，田地干裂，百姓跪地祈雨。林无尘停下脚步，取出断缘刀插于山顶，引动体内金莲之力，召来乌云密布，甘霖普降。村民叩首称谢，欲奉他为山神。

他婉拒，只留下一句话：“不必拜我，你们自己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又行至海边渔村，遇海妖作乱，吞噬渔民。他未出手杀戮，反而潜入深海，发现那妖竟是被邪修残害后堕化的鲛人族遗孤。他以涅?之力净化其怨气，助其恢复神智，并为其寻得隐秘海域安身。

苏婉儿看着他处理完一切，忽然问：“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是不是从前那个‘魔尊’最不屑的？”

“是。”他坐在礁石上，望着夕阳染红海面，“他曾说，弱者不配活着。可我现在明白，正是这些看似脆弱的生命，在风雨中互相扶持，才让这个世界值得拯救。”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道：“那你现在，还算努力做魔头吗？”

他笑了，搂紧她的肩膀：“当然算。毕竟??”

“**今天，我也在努力做魔头啊。**”

晚风送来咸涩海味，也送来远方孩童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