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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衣飞石而言,杀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谢茂现在可不是皇帝了,真摊上人命官司不是闹着玩儿的。
门外衣飞石已经把醉汉浑身上下能拆的骨头全都拆脱臼了,动作快得让容舜叹为观止。
醉汉倒在地上嗬嗬惨号,衣飞石照着他小腹猛踢两脚,一言不发,只是踢。
警告?训斥?衣飞石领兵几十年,见多了各种不老实的兵痞。对这种恶棍讲什么道理都没有用,他们只迷信拳头和暴力,要么打服,要么打死。不怕死的屌人极少,被打服的才是多数。
容舜见他踢的地方、用的力道都有分寸,大致不会出现伤残人命,默站一旁没吭声。
醉汉被踢得反胃,呕出大滩秽物,狭窄冰冷的走廊里立刻弥漫出酸腐发酵的臭气。谢茂过来就被熏得皱了皱眉头,隔壁有邻居隔着通道门,远远地劝说:“打一顿就行了,一家人没必要闹成这样儿……”
岑秀娥撞撞跌跌地过来,看着儿子冷漠暴力的样子,心惊胆战:“飞飞,他是你爸爸……”
“母亲仔细说话。”
衣飞石知道这是岑秀娥的“男朋友”,不是她的继夫,那就不能算是他的父亲。
“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顶门立户,倒也不是不许母亲再嫁。只是,母亲再嫁也是独自出嫁,我在家照顾幼妹,更不可能去给别人做儿子。各家人管各家事,姓氏都不同,他算哪门子的爸爸?”
衣飞石对这个世界的风俗了解得很少,他遵行的仍旧是谢朝的礼法。
为尊者讳,他才没有反驳母亲,你无媒苟合养个汉子,外八路的闲人也敢说是我爸爸?
岑秀娥就是受了封建男权遗毒祸害的典型,然而,比起衣飞石这个纯正的老古董,她还真就差得远了些。衣飞石提起顶门立户,提起姓氏,还要她独自出嫁,她瞬间就怂了,蹲在地上哭:“妈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翅膀硬了不要妈妈了哟……”
衣飞石目无表情地继续踹醉汉的肚子,踹得那人哀哀惨叫,充作背景音。
他继续正告母亲:“母亲误解了。您若在家不嫁,儿子供养终老,岂敢不孝?”
岑秀娥还是蹲着哭,她是个受了封建遗毒的农村妇女,可她也是新时代的女性,知道追求自由和爱情:“你爸爸死了十几年了,我一个女人扒拉两个孩子不辛苦么?我是你妈妈呀,你要我守贞节牌坊一辈子?我也有感情,我也要人疼爱,我也是一朵女人花……”
作为一个被谢茂忽悠瘸了的老古董,衣飞石目前处于男女平权初级阶段,岑秀娥这封建与现代的结合体战斗力极其强劲,生生把衣飞石噎住了。
见哥哥一时说不出话来,躲在谢茂身后的石慧小声帮腔:“那你也不能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啊……”
在男友和儿子面前都显得比较弱势的岑秀娥立刻转身,张牙舞爪要厮打女儿:“家里轮得到你说话?卖逼的小骚货,臭不要脸,几岁就知道男朋友不男朋友了,你个小&¥¥!”
谢茂连忙把石慧护在身后。
岑秀娥见状越发肆意犯浑,明知道打不着石慧也拼命扑腾,几巴掌都抽在了谢茂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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