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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她是你儿子的命（第3页）

三个月后，她亲率三人小队，携铜钥与布偶，潜入西伯利亚冻原。历经半月跋涉，终抵静语窟。洞内寒冷刺骨，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纸张与干涸血液的气息。中央石台上，供奉着七具干尸，皆无舌，双手交叉于胸，掌心各握一枚陶片，上书姓名??竟全是“幽光计划”早期失踪的研究员。

她取出布偶，置于台前，低声念诵那首童谣。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地面剧烈震动，七具干尸同时睁眼，空洞的眼眶直视来者。

她毫不犹豫，划破手掌，将血滴在布偶之上。鲜血顺着布偶衣襟流淌，渗入石缝，瞬间点亮整座洞窟的壁画。光影流转间，她看到一幕幕被掩埋的历史：研究员们如何偷偷复制档案，如何将数据藏入儿童玩具，如何在被捕前将最后一份名单缝进女儿的布偶夹层……

而那布偶，正是眼前这一只。

“妈妈……”她听见自己喃喃。

不，这不是她的声音。

是苏晓芸在通过她开口。

七具干尸缓缓抬起手，指向最年长的一具。她上前一步，轻轻掀开其衣领??颈侧赫然有一枚胎记，与苏晓芸手腕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林秀英，原来从未真正死去。她是第一位缄口人，也是唯一成功逃出“止语堂”的人。她用最后的清醒将女儿送出，自己则被追回，封舌囚禁，直至生命终结。

泪水滑落，她抱住干尸，放声痛哭：“娘啊，孩子回来了！”

就在这一刻，最年长的干尸嘴唇微动，发出一丝极细微的气流声。紧接着，第二具、第三具……七具尸体依次颤动喉部，仿佛在努力拼凑失落数十年的语言机能。

终于，第一具干尸发出一声沙哑至极的单音：

“……名。”

整个洞窟轰然崩裂，碎石纷飞。一道银色光柱自地心冲出，直贯天际。与此同时，秦岭“止语堂”主殿内，所有铁门simultanéously自行开启，白骨堆积如山的记忆载体被狂风卷起，化作亿万光点，飞向世界各地。

那一夜，全球数百万人同时惊醒，耳边回荡着同一个名字。

有人喊出了祖父的真名，尽管他从小被告知那人死于饥荒；

有母亲梦见女儿未来的面孔，名字清晰可辨；

一位总统在演讲途中突然停顿，泪流满面地说：“对不起，李文秀，我们不该烧掉你的诗集。”

缄口人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或许化作风，或许融入土，或许静静躺在某座无人知晓的山谷，终于可以安眠。

一年后，归名书院更名为“互铭学院”，不再设门槛，凡愿记住他人者皆可入学。老棠树第九枝新生的山茶年年盛开，每一片花瓣都映照出一个被重新命名的灵魂。

她在春日午后写下新的序言：

>“我们曾以为记忆属于过去，

>后来才懂，它是未来的种子。

>当一个人的名字被另一个人真心呼唤，

>那一刻，时间断裂，生死重逢。

>归名，从来不是终点，

>而是每一次心跳中，

>对遗忘的抵抗。”

合上书页时，一片新叶飘落，轻轻覆在纸上。叶背浮现两字，墨色鲜红如血：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