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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一抖衣袖,再出门时,又是那一副矜贵风华不可一世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方才在屋子里让冯蕴和裴獗轮番搓磨过。
“等本世子从并州回来,再找他们算账。”
屋子里,冯蕴笑盈盈地让小满重新续水煮茶,自己去添了些香料在香炉里,等地上的水渍都打扫干净,这才坐下来与裴獗相对。
“将军可用过饭了?”
她就像没事人一样。
不就方才和淳于焰的事情解释。
要是萧呈,这时可能会说“你就那么守不住”“是谁给你的胆量,和男人勾勾搭搭”一类的话了。
可裴獗好似对她的私事,并没有什么兴趣。
显然他也没有当真认为二人是真夫妻,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淳于焰。
只道:“你从安渡叫了人来?”
冯蕴心弦微收,来不及细想此刻的情绪,嗯声便道:“我已跟文田叔商量了一个章程出来,这便给将军过目。”
和议馆的布局图,结构,工期,用料,安防布置等,冯蕴都标注得十分详尽。
裴獗看罢图纸,黑眸微深。
“这些全是蕴娘的想法?”
冯蕴看出了裴獗眼里的质疑。
因为图纸上的建筑,和平常所见略有差异,制作工艺也不同。那是她上次修农具坊时,从阿母的书中,再结合涂家坞堡的建筑实际设计出来的。
“是我和文田叔共同的想法,也是书上圣人的想法。”
“书?”
裴獗很少追问什么。
冯蕴笑了笑,便道:“阿母留下的,将军应在我房里看到过,数百种生产技术,还有各式工具工序,包罗万象……”
算是一次性解决了他的疑问。
包括她从入营开始做出来的异于常人的举动,也都有了解释。
裴獗没有说话,专注地望着她,眼神复杂。
冯蕴又道:“将军放心,我保证会在工期内,保质保量的完成,而且……”
她目光微闪,带笑的声音像蒙了一层轻雾,透着意有所指的慵懒,“外人来修这个议馆,将军也不放心吧?”
修房造屋大有学问,有的是暗藏玄机。
和议馆当然要自己人来主事,才能放心。
冯蕴生怕他拒绝,又压上一记重锤。
“除非将军仍不信我,怀疑我与齐国有苟且?”
裴獗沉下脸来,目光投向她白透的脸颊。
“身子可大好了?”
冯蕴没有想到他问的是这句话,怔一下当即浅笑。
“将军看我是哪里不好吗?”
又默默垂眸,“就是月信来了,别的都好。”
裴獗看着她湿湿亮亮的眼睛,下腹微微紧绷,伸出手就将人拉到近前,吻一下她的脸颊,深深搂着,如交颈缠绵一般,哑声问:
“十日之期,可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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