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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出事了（第3页）

“我十岁之前，一句话都没说过。”她说，“不是不能，是不敢。因为我记得太多事。我记得针管刺进太阳穴的感觉，记得有人在我耳边重复：‘你不配思考，你只需要服从。’我怕一旦开口，那些声音就会回来。”

她停了一下，握紧了话筒。

“但我后来发现，真正可怕的不是记忆，而是遗忘。当我第一次喊出‘妈妈’的时候，我知道，我赢了。”

掌声雷动。

接着是一个南非男孩讲述他在种族隔离时期被秘密带走的经历；一名阿根廷少女回忆自己如何在军政府地下监狱中靠默背诗歌保持清醒；还有一位挪威少年坦承，他曾以为自己天生没有感情，直到某天听见母亲录音带里的歌声，眼泪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轮到帕努时，他笑着说：“我其实不是最早觉醒的，我是最幸运的。因为在我还记得怎么哭的时候，就遇见了你们。”

人群爆发出笑声和掌声。

而当伊丽莎白博士最后登场时，她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我们在分析全球觉醒者的脑电图时发现，一种新型神经突触正在形成。它不属于现有医学定义中的任何类型，但它能让个体之间产生短暂的思维共鸣??比如，一个人想起某个场景，另一个人即使从未经历，也能‘看见’那个画面。”

她展示了一段实验录像：五个孩子分别坐在隔音房间内，其中一个被要求回忆“第一次吃到草莓的感觉”。几秒钟后，其余四人的脑部扫描仪同时显示出相同的激活区域，甚至有人脱口而出：“好甜，红色的，凉凉的……”

“这不是超能力。”伊丽莎白强调，“这是人类意识进化的新阶段。也许过去百年来，我们一直在压制这种潜能，因为我们害怕‘集体思想’会威胁个体自由。但现在我们明白了??真正的自由，恰恰始于共享记忆。”

会议结束后的傍晚，莉莉安独自走到海边。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浪花轻轻拍打着礁石。她打开手机，收到一条来自诺拉的消息：

>“西伯利亚主机已彻底关闭。最后一行日志写着：‘Свобода?этоправопомнить.’

>父亲走了。但他留下了完整的源代码。我们可以重建‘曙光’，这一次，让它属于所有人。”

她闭上眼，任海风吹乱发丝。

远处，黛薇和帕努正带着一群小孩子堆沙堡。一个小女孩抬头问：“姐姐，你说星星会不会也记得我们？”

黛薇想了想，认真地说：“当然会。它们离我们那么远，还能照亮夜晚，一定是因为它们记得，曾经也有人为它们点亮过光。”

莉莉安笑了。

她掏出兜里的《证词集》，翻开最后一页空白处，提笔写下：

>**1980年3月21日，晴。

>今天我们学会了两件事：

>一是爱能唤醒记忆，

>二是希望，从来不怕远。**

合上书本时，一只海鸟掠过天际，鸣叫声划破暮色。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北海道，那位独居老人静静合上了日记本。他走到屋外，点燃一支蜡烛放在门前石阶上，对着星空低语：

“小美，爸爸答应你，再也不让任何一个孩子消失在黑暗里了。”

风起，烛火摇曳，映亮了他满是皱纹的脸。

银河依旧横贯夜空，静默流淌。

可若仔细聆听，便会发现??

那亿万星辰之间，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正在苏醒，汇成一首无声的歌：

关于疼痛，关于归来，

关于一个被遗忘的时代终于睁开双眼，

并轻声说道：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