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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9 微服私访（第1页）

朝廷此番派到河南的使员有两人，一个是高力士，另一个则是新任河南黜陟使裴?先，两人分别代表着内廷与外朝。

当张岱自黎阳南来的时候，这两路人马也都抵达了郑州境内的管城驿。

“小子张岱，见过渤海...

张岱在魏州市场中游走数日，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看似寻常、实则潜力巨大的商品??茶叶。

这并非偶然。他早先便注意到，魏州虽地处河北道，与南方产茶区相隔千里，但市面上的茶叶供应却从未断绝，且价格稳定，品质参差不齐，销量亦颇为可观。更令他心生好奇的是，茶叶的流通路径极为复杂，涉及产地、加工、运输、分销等多个环节，几乎涵盖了整个商业链条的核心节点。

“若能掌控其中一环，便可牵动全局。”张岱心中暗自盘算。

他先是走访了几家经营茶叶的铺子，从进货价、销售量到仓储方式一一记录，又向本地商贾打探行情，甚至不惜重金购得一份汴州往年的茶叶交易账册。这一番调研下来，他对整个产业链的运作有了清晰的认识。

“茶叶种植虽需山地丘陵，但一旦成园，三年即可初收，五年便可丰产；采摘、炒制、包装、运输皆可雇佣大量劳力；销路方面，除民间饮用外，药用、贡品、边贸皆有需求，尤其是河湟、朔方一带，对茶叶的需求更为迫切。”

更重要的是，茶叶作为奢侈品，在官府眼中尚属“细物”，不像盐铁那样被严格管控，也不像布帛那般受赋税制度束缚。若能在产地上包山种茶，再通过漕运或陆路贩至北方，不仅能避开官府的直接干预，还能借助现有渠道快速铺开市场。

“只要能打通几个关键节点，就能形成一个闭环。”张岱越想越兴奋，“龙门、北邙、终南、华山……这些近畿之地山多地少，正好适合包山种茶！”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资金和人力的投入。张岱深知自己一人之力有限，必须拉拢更多富户参与。而眼下最合适的切入点，便是汴州。

源复虽能力不足，但其父源乾曜仍为宰相，汴州又是水陆要冲，漕运枢纽，若能在此设立茶叶集散点，既可控制货源，又能辐射南北。

张岱当即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急送往汴州，信中详述了茶叶产业的前景，并附上他在魏州调查所得的详细数据。末尾还特意提及：“此业若成，非独利己，亦可助州府开源，望兄台深思。”

写罢，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嘴角微扬。

“接下来，就看源复如何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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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融收到张岱的来信时，正值夜幕降临，烛火摇曳。他披衣起身，展开信纸细细阅读，眉头时紧时松。

“茶叶？”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陷入沉思。

张岱所言极是，茶叶确实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但问题在于，源复是否愿意配合？更重要的是，宇文融能否真正掌控这项计划？

他深知源复的性格，优柔寡断，遇事总爱推诿拖延，若让他主导此事，恐怕只会拖慢进度。然而，若由自己直接插手汴州事务，又难免引起源乾曜的不满，甚至引发更大的政治风波。

“罢了，先让源复看看这封信。”宇文融最终决定将信抄录一份，派人送往汴州，同时附上一封亲笔信：“此计可行与否，全在你一念之间。”

他没有明说自己的立场，只希望源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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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汴州城内，源复正独自坐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封刚刚送来的密报。

“魏州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喃喃自语，眼神复杂。

他知道张岱这个人，也听说过他在洛阳的种种事迹。此人聪慧过人，行事果决，若真要在茶叶上做文章，未必不能成事。可问题是，自己是否愿意参与其中？

“若我答应，便是彻底站在宇文融一边，与父亲的关系也将更加微妙。”源复心中挣扎，“可若拒绝，恐怕连这最后一丝机会都要失去。”

他抬头看向窗外，月色如水，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