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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所谓根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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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兰贝勒。

罗琳走进图书馆的大门，看见克莱尔正戴着张单片镜，站在以自己形象雕刻而成的高大石雕下面，似乎正仔细地查阅着什么资料。资料的封面用羊皮纸包裹，上面用精灵语标注着长长的书名——《论起源之世界树与臭水河清理工作与秋冬换季矮人族服饰文化》，作者是风精灵的传奇女祭司米德加，这位女祭司向来以思维脱线著名，写的书都毫无逻辑可言，却能常常道明真相甚至精准预测。

她有些意外，毕竟克莱尔是魔法师圈子里出了名的文盲，别说精灵文字了，人类自己的古文现代文都不认识几个字，活了上千年了看过的书不超过十本，所以眼前这一幕简直称得上奇迹，罗琳甚至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待确定眼前所见之人真的是克莱尔而不是别人用易形术冒充的之后，罗琳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克莱尔看得十分认真，甚至都没注意到罗琳的到来，听到罗琳的嘲讽后她也不恼，摘了单片境之后说道：“我一直在思考，那日在罗德里格的身体里时，若梅林姐姐没有发动‘星渊’将波尔图封印的话，他是否就真的打开了根源之门，见到传说中的世界树了呢？”

“不行。”罗琳闻言摇头：“且不说世界树是否真实存在都存在疑问，就算波尔图利用莫利亚纳和罗德里格的神力压制住了龙之宝玉内的狂暴魔力，他也只是‘打开’了根源之门而已，而想要顺利通过根源之门接近世界树，他还缺少必要的条件。”

“哦？什么条件？”克莱尔挑眉。

罗琳走了过来，拿手指抚过资料的羊皮纸，似笑非笑：“米德加是个怪胎，她一生足不出户，光靠古籍记载和自己瑰丽的想象力就推测出了世界树存在的可能性，她认为这个世界是由一名主神创造的，主神先是架构了一个名为‘世界树’的框架，再在这个框架之下完善细节。他日复一日地创造、修改、删出、添加……到现在都未停止，就像玩游戏那样创造和完善着这个世界。她认为主神利用世界树，最初创造而出的就是精灵族，因为精灵族内部的分类最多，且都具有‘高魔’的属性——既对这个世界的魔力有着高度的契合性和引导性，是与这个世界的‘本源’连接最密切的种族。随后主神又创造出了巨人族，巨人族衍生出了神族，神族创造了人族、矮人族、兽人族这三大种族，而越往后诞生的种族，对于‘魔力’这种世界本源的感应就越低。”

她顿了顿：“米德加毕竟是位精灵族的女祭司，她写的书籍也自然会偏向于美化精灵族。”

“意思是她是错的？”

“唔……怎么说呢……”罗琳沉吟了一会儿，微笑：“这么说吧，假如米德加所说的都是正确的，那为什么最后诞生的、低等级的人族却诞生出了你我这样的、能将精灵族所有种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完虐一遍的魔法师呢？”

克莱尔愣了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罗琳这话的意思。

“假如世界树真的存在的话，那最早诞生的也绝不会是精灵族，而是上古神族还有它们的敌人。”罗琳说。

“敌人？谁？”

“我也不清楚，我几乎走遍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古文明遗迹，也只是找到了关于这一神秘种族存在的‘可能性’说法而已。”罗琳的说辞显得有些含糊。

“嗯……那你说波尔图缺少接触世界树的必要条件，又是因为什么呢？”克莱尔问。

“那就得从波尔图对于‘世界树’以及‘根源’的研究和理解说起了。”罗琳像个老师那样，对“好学”的克莱尔讲解道：“波尔图是最早提出‘魔法根源’这个概念的人。对此他还专门写了一本书叫做《世界之根——通往真理的源》，有时间的话你可以看一看，分为上中下三册，图书馆的‘圣十道古籍’区应该收藏着全套……”

“喂！还真把我当成你的学生进行说教了吗！我可是与你齐名的圣十道之一！多少给点面子啊喂！”克莱尔满脑子的黑线。

“抱歉抱歉，职业习惯。”罗琳赶紧摆手道歉，接着讲解道：“概括来说的话，波尔图认同了米德加提出的‘主神造人’这一说法，这个世界的确是由一颗大树发展而来的，而包括‘魔力’在内的所有物质都是世界树的一部分。最初的世界树依然存在，否则魔力就会枯竭，世界就会消失。所以他认为只要聚集起了足够多的魔力，就能窥见这个世界的本源、打开通往世界树的大门。而见到了世界树的人，就能与创造世界的主神直接对话。对此他进行了许多实验，但无论他再怎样大量地堆积魔力，根源之门依然没有对他敞开。于是他就想是不是只有经由主神亲自创造的种族才能接近世界树，比如神族或者精灵族。但当他抓了一两个神族和精灵族成员来进行试验之后，发现根源之门依然没有向他敞开。于是他将条件限制得更死了一点，心想是不是只有经由世界树本身制造而出的‘神造体’才能接近。”

罗琳叹了口气：“所以，他才将目光瞄准了莫利亚纳和罗德里格。”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克莱尔有模有样地评价道，实际上她根本啥也没听懂。

“嗯，是很有道理，否则波尔图也不能被称为魔道天才了。”罗琳点了点头：“但他依然理解错了所谓‘世界树’的本质，这也是我跟他产生分歧的一个重要的点。他认为的世界树是万物起源，而在我看来，世界树只是一把武器。”

“一把武器？”克莱尔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

“比魔力或者说‘斗气’更凝练纯粹的力量是什么？”罗琳问。

克莱尔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神力。”

“那比神力更纯粹的呢？”罗琳又问。

“不知道。”克莱尔摇头。

“是‘域’啊。”罗琳拍了拍克莱尔的肩膀：“罗德里格的‘风王之域’，莫利亚纳的‘火王之域’，都是比神力更加纯粹的力量，是对‘物质’的一种绝对掌控。所以本质上来讲，他俩都是一种‘域’的载体，或者说——武器。那么你想一想，主神除了创造这两种域之外，是否还利用世界树创造了更多的域呢？甚至说，世界树其实也就是一种力量的载体、一把武器呢？”

克莱尔低头，思考了片刻后问：“那你走遍世界一直在找寻的，其实就是这些‘域’，你认为‘域’才是世界树的本质，所以你收集这些‘域’的同时，相当于在回收世界树这把武器的材料？”

“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理解，我好高兴啊，克莱尔。”罗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总觉得你这句话不像是在夸奖我。”克莱尔挠挠头：“嘛，算了，那你现在收集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