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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第1页）

“旧账不是用来还的，是用来欠的。知道吗？”

一个慵懒的身影侧躺在椅子上，瞄了眼桌上散碎银子。戏虐的看着堂前站着的中年男子，此人连忙说道：“胡少爷，我们这哪敢欠您的钱，要不再拜托这位先生再给数数，出门前我是数了好几遍，本金加利息一分一厘也不差啊。”近似恳求的看着胡少爷，本来就瘦弱，这下显得更佝偻了。

这位胡少爷扬了扬眉给旁边的小厮：“好吧，收了”说完叹了口气。

小厮从身后翻出一个布兜，将大多数银子收了进去，留下三两粒。边系口子边说：“老哥你这女儿也不小了，给娃儿换件新衣裳吧”收好站了回去。里屋传出稀索的拉扯声。

堂前男人听后如释重负，赶紧鞠躬道谢，对着屋内的人拜完这个拜那个。胡少爷站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颈，

“走”

哗啦啦众人出了堂屋，小院里胡少爷盯着院子里的牛，忽然想吃牛肉。屋内男人看着桌上的借据，正准备一撕泄愤，猛然看到了什么追出了院子。

院外，中年人拿着借据追上众人，问是不是写错了。明明刚才已经两清，怎么这上边还差一两。

“什么狗屁两清了，你家桌子上不还有一两吗？这么快就不认账了？”一黄头发小厮怒眼骂道。听的人一阵心颤。胡少爷仿佛事外人，正盯着远处神游天外。

男人一下明白了，感情这一两银子不是恩赏，是预留的债务。

“哎呀！老爷，我可给搞糊涂了，小女哪需要什么新衣服。我这就去把那一两取来，还给胡少爷。”男人呼喊着就要转身进屋，又被一白巾小厮拦下：“我说你这人，装什么傻，刚才给你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又要矢口相否？”被无赖这么一说，男人涨红了脸就要解释。

“欸，别说了，我们家少爷也不缺这一两二两。先欠着，先欠着。”白巾小厮半搂着男人忙说忙乐，像是老朋友在开玩笑。

“这不行，这不行，要还……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胡少爷，您就别为难小人了…”男人着急的有点语无伦次，想进屋但又被拦着，遂看向胡少爷。

“说的好，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刚才你说一分不差，我们也没点账相信了你。现在又说差一两。”胡少爷一撇嘴，邪笑着“这该怎么说？”这下男人感觉自己置身泥沼，左右无法脱身。急出了一头汗，一皱眉一咬牙：“要不这样，我这还有几两银子，一并还与胡少爷。权当我的孝敬。”黄头和白巾看像胡少爷。

“我是差这几两的人么？”

男人欲哭无泪，满面愁容：“那您说，怎么算完，总得有个结果不是吗”他已经做好了多付出的准备，只要在自己接受范围内，恨不得立马结束这孽缘。

胡少爷盯着男人说“旧账不是用来还的，是用来欠的。知道吗？”说完看了一眼男人和几个幡子，满眼厌恶的转身。

看着众人拥着那个胡少爷离开，男人感到一阵头昏，老实人总是一样的老实，坏人则各有各的坏。实在是不知道这位胡少爷留这一两银子，到底是要干什么。总之这令他不安，脑海里翻出无数个想法，有激烈的，有侥幸的，有恶毒的……但那也只是想想。高高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胡少爷是玉城南城富贾胡德的儿子胡春，个子不高，微胖，两只桃花眼，一双覆海眉。扁平朝天鼻，嘴巴微微有点地包天。实在也算不得好看，借着其父给的月钱放贷，聚集了一些狐狗小友厮混。

回去的路上胡春又想起男人家的牛，一拍白巾脑袋笑着说：”咱们去吃牛肉吧。你去叫一趟老杨他们。“白巾听完一溜烟跑了去。黄发不解的问胡春：”胡少爷，您留那一两有什么用，要我说都拿回来多好。“

“有了钱才会花钱，花钱才会没钱，没钱就会借钱。”胡春微微皱眉，但还是回复他：“要是都收干净，他们只会越来越省钱。知道吗”黄发恍然大悟，连连举大拇指。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