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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ldo;咳咳，&rdo;程素素咳嗽一声，&ldo;师兄，近来观里来的贵人是不是变得多了？&rdo;

&ldo;当然，余道士一死，咱们这里可不就人多了吗？&rdo;

程素素一想，也对。楚王好细腰，今上崇道，余道士一倒，自然就……道一如今对她很糙，屈指弹弹她的脑门儿：&ldo;就爱瞎想，快点走，上课了！&rdo;

却说，程素素一路到了学堂，程羽将她看得死紧，果然履行了&ldo;不许离开三步&rdo;的承诺。程素素瘪瘪嘴，四下一看，蔡家兄弟今天并没有来，颇为遗憾。史先生倒是高兴，笑吟吟地：&ldo;来来来，今天给你们开开眼界。&rdo;

原来，按朝廷的规定，凡考试作文章，点作主考官的，要先做例文出来。这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不学无术之人插手科考。同样的，给每个考官都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做得不好，是要被笑话的！

史先生弄了份昨天考卷的例文来，给小学生们开开眼。此时科考内容大致是经义、策问、诗赋。昨天考试的内容是诗赋，程素素的弱项。史先生念完主考的大作之后，意犹未尽：&ldo;你们也该开始作诗赋了，韵也教过你们了……&rdo;

史先生接下来说的什么，程素素已经云里雾里了！作诗！作赋！程素素一脸菜色。背名家名篇她就行了，要写出好句子来，可是难得紧！偏偏史先生对她寄予了极高的期望，鼓励道：&ldo;你底子扎实，大胆去写！&rdo;

一天下来，程素素满脑子的&ldo;十四寒&rdo;、&ldo;十五删&rdo;。到得放学的时候，程素素两眼一圈一圈的，史先生还夸她：&ldo;不错不错，才学写诗就能写出这般来，殊为难得。我再给你出一题，你回去做，明日交来就是。&rdo;

史先生看得出来，&ldo;程肃&rdo;作诗，不是天赋型的，那就要靠后天磨练，多写写嘛，写得多了就熟了，对不对？

程素素背着好大一门功课回到了玄都观，坐在车上还在念着&ldo;平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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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观里，陪紫阳真人一块儿吃完饭，程素素打算回去写功课。才出紫阳真人的房门，就被道一拎了去。

程素素一脑子的韵脚，秋天了！史先生出的题目是《春》，应景的东西一概没有，就让小学生写诗，太不人道了！

第二天，程素素依旧去学堂，交了诗，被史先生指出：&ldo;这个&lso;春&rso;字，重了。写《春》，不必总要提到它。&rdo;又新出一题，命她再写。

如是数日，程素素两眼全是星星，史先生却捋须而笑：&ldo;唔，有点样子了。&rdo;

蔡家兄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读书的，蔡七郎、蔡八郎满心的不想来上学，说出来的理由亲娘都不肯信。襄阳侯一锤定音：&ldo;老子舍了脸给李丞相讨的情，容易吗？！都给老子滚去读书！&rdo;

蔡七郎、蔡八郎带着高矮胖瘦又回来了，进门就看到&ldo;程肃&rdo;上半张脸笼罩在一片黑暗里。蔡七郎、蔡八郎对望一眼，互相以眼神鼓劲。

两位原本已经泄气了，然而家里人口众多，他们的哥哥蔡三郎闲得发慌，给弟弟们传道授业：&ldo;对付一个穷鬼，你们居然用自己上手？笨！我来教你们怎么整治穷酸。不管用再来找我！&rdo;

二蔡听了三哥的主意，悄悄从家里拿了一对宫中赐出的金杯，到了学里故意拿出来晃眼。引来一些赞叹并史先生的斥责之后，二蔡方将金杯收起来。

又趁史先生布下功课，程羽愁眉不展之机，溜到程素素桌边：&ldo;程兄，以往多有得罪。&rdo;

程羽听声望了一眼，发现他们是在道歉，又瞪了他们一眼，收回眼睛来，继续&ldo;作诗&rdo;。二蔡见状，请程素素到外面说话：&ldo;在里头叫他们看着了，怪不好意思的。&rdo;程羽冷不丁地说：&ldo;出去也要站在窗户边儿上，给我看着。&rdo;

蔡七郎满脸堆笑：&ldo;程三郎说的是。&rdo;

程素素将他们打量了一下，将自己腰间的匕首紧了紧，跟着出去了。二蔡在廊下窗边，往内一看，程羽正瞪大眼睛往这里看着，飞快地收回了目光。十分诚恳地道：&ldo;前几日多有得罪，是我们的不是，还望程兄海涵。区区金杯，不成敬意。&rdo;

程素素内心颇觉得好笑，二蔡这戏作得也太假了，文绉绉的台词一听就是别人写的！再者那金杯，程素素认得上头的标记‐‐跟赵氏好些个首饰上的一样。两个未成年拿着宫里出来的东西，你能随便收吗？

里面程羽见他二人打拱作揖，又低下头去继续&ldo;作诗&rdo;。

二蔡低声下气：&ldo;我们是羡慕你学得好，才那样的，心里极想与你做朋友的。请收下此礼。&rdo;说着，要将金杯往她怀里塞。

&ldo;幼崽的世界真是有意思啊！&rdo;程素素一脸感慨！

二蔡心中大惊！&ldo;程肃&rdo;上次说完&ldo;小崽子&rdo;不等他们生气，就暴打了他们！

果然，程素素后退一步，抽出匕首‐‐这是当年端午出事之后，应她要求拿来&ldo;压惊&rdo;的，款式是她特别指定的三棱刃。

寒光闪闪中，程素素悠悠地道：&ldo;跟家里告状了吧？是我的疏忽，只说你们要告诉先生，我就打你们。既然没告诉先生，就不好全揍了。等下你们抽个签儿，谁中了，我就打他一个。&rdo;

然后，扬声道：&ldo;我是不会代你们做功课的！给我金子也不行！学问无价！做功课是为了学东西！你们做不出诗来，先生罚你们也是为你们好！&rdo;

接着，和气地与他们谈心：&ldo;家里人给你们支招了？不知道老子开了天眼吗？你们还会挨打的。&rdo;

二蔡一脸懵逼，史先生已经拎着戒尺出来了！蔡七郎魂飞魄散，指着程素素：&ldo;他！他拿着凶器威胁我们！就是他腰里的那个刀！&rdo;

程素素乖巧地将腰间的折扇递给史先生，一脸无辜、两眼受伤地说：&ldo;是这个……&rdo;

二蔡再看她腰上，哪有什么匕首？此时，程羽冲了出来，见两个小男生盯着他妹妹腰上瞅，一人就给了一拳：&ldo;狗眼往哪儿看呢？！&rdo;

史先生沉声道：&ldo;程羽！&rdo;

程羽拖着妹妹往后站，气咻咻地：&ldo;他们两个就是坏坯！&rdo;

&ldo;我是说，&rdo;史先生冷声道，&ldo;那句话叫狗眼看人低，你怎么读的书？连俚语都没学好？&rdo;

史先生身后，程素素伸出小指，慢慢地在颈间划过。二蔡双手一抖，金杯落地。史先生狐疑地拣起来，原以为是普通金器，细看之下登时大怒：&ldo;不学好！居然拿御赐的东西出来！&rdo;

二蔡先是被史先生打了手心，继而被得知&ldo;真相&rdo;的襄阳侯动了板子。招出了蔡三郎，不想蔡三郎不承认：&ldo;我才领了缺，哪有功夫理会小孩子的把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