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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梅丞相慢悠悠地道：&ldo;可是祁夬，三十年前就在大理寺做主簿了。嗣后，历任刑、礼、吏部，又转侍讲……&rdo;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ldo;好了，好了，知道了！难道要你去审吗？&rdo;

梅丞相颇为踌躇。

刑不上大夫，不可屈打成招。皇帝又非要戳他的心、叫祁夬忏悔，就只能文斗。

弄到丞相亲自去审一个贪赃枉法的犯官，本身就是一件令朝廷觉得尴尬的事情。输了，脸面全无，赢了，也不光彩。

谢丞相咳嗽一声，出列奏道：&ldo;臣以为，祁夬之事，足为后来者戒。请陛下准许丞相会审，令近来新入仕者旁听，以祁夬为前车之鉴。&rdo;丞相出马，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变成忠君爱国的廉政教育，让他们看看丞相们吊打祁夬的水平，这理由就很冠冕堂皇了。

梅丞相暗骂一句：老狐狸！

皇帝的手从御案上拿了下来，桌子底下揉一揉，赞同道：&ldo;不错，让新来的都看看，引以为戒！也去去傲气，都老老实实，看看朕的丞相们，是怎么做的。&rdo;

谢丞相又加了一句：&ldo;这几年入仕的，都旁听吧。&rdo;

皇帝看了一眼谢麟，会心一笑：&ldo;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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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入仕的人，谢麟算一个，程犀就更算一个了。

礼部衙门就在宫城之内，就在德庆宫前。沿着中轴线，六部左三右三分开，排得整整齐齐。德庆宫里议出的结果，很快便传到了各部。

彼时程犀正在抄录先前的谥号、祭文等等，诚如李丞相所言，很有收获。听到尚书宣谕，程犀没有表现得太诧异。反是礼部尚书看在李丞相面子上，提醒了一句：&ldo;这个祁夬很难应付，不要给他机会与你说话。&rdo;

程犀道：&ldo;请教尚书，下官是旁听的，不是审问的吧？&rdo;

礼部尚书道：&ldo;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rdo;

程犀低头称是。

礼部尚书道：&ldo;跟我走吧。&rdo;

会审的地方，此番定在了德庆宫的偏殿里，皇帝高高坐在上面，下面是五位丞相摩拳擦掌，预备好好表现。自谢麟那一年始，所有中进士而在京为官者，皆被召唤而来。单等从诏狱里提出祁夬，再来审问。

程犀与诸位同年、前辈按次序列班参见皇帝，皇帝对谢丞相道：&ldo;谢卿来讲。&rdo;

谢丞相简明扼要地介绍了祁夬，着重强调：&ldo;其人辜负圣恩，致有今日，当以之为戒。此辈极会惑人，尔等初入仕途，今后或遇此辈，当明辨之，以免受其蛊惑。&rdo;

众人齐声应是。

不多时，祁夬便被带到了。众进士心中原是不屑的，待见到祁夬，不由大吃一惊。这祁夬不愧是昔年探花，虽然着青衫，发髻散乱，却有一种魏晋不羁之士的风流气质。

祁夬面上含笑，微带一丝讥讽地道：&ldo;陛下让这些雏儿围观臣，不怕他们被臣吓坏吗？&rdo;

皇帝咬牙切齿：&ldo;你还有脸说！&rdo;

谢丞相咳嗽一声，示意皇帝：陛下您太激动了，这样不好。

皇帝沉着脸，对丞相们道：&ldo;你们说！&rdo;

谢丞相于五位丞相中，排序第一，被皇帝盯着，便先开口道：&ldo;辜负圣恩的话，我们就不再多提了。你大约还觉得，是圣上辜负了你，将相位给了我们几个不如你的老东西。是也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