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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他们一松手，程素素便干呕连连，午饭也吐了出来。程玄在一边摸着保养得十分洁净的长须：&ldo;秽物吐出来，就好啦！&rdo;

【也喂你一碗，你就知道好不好了！】

程犀摸摸妹妹的脑袋，柔声道：&ldo;幺妹，喝完定神水，去歇一歇好不好？大哥给你买糖画去，你要蝴蝶的，还是蜻蜓的？&rdo;

程素素愤愤地扭头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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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犀也不恼，缓缓直起身，微笑着看她倒着一双小短腿进了屋，又看卢氏追进去照看，才换了脸色，郑重地对赵氏道：&ldo;阿娘，今天的事儿，我听说了。&rdo;

赵氏微有忐忑，长子少年老成，程犀板起脸来说话，她还真有些怵自己的儿子。见儿子说得郑重，赵氏不由道：&ldo;什、什么？不过是朱大娘子自己做了亏心事儿，连累咱家……&rdo;

程犀缓缓地道：&ldo;要是没有这桩亏心事，娘预备怎么答复她呢？&rdo;

赵氏一时没有合适的说词，沉默不语。

程玄忽然弯了下腰，摸摸足踝：&ldo;哎呀，站得脚疼。&rdo;

母子二人无言地一齐看向他，程玄一脸坦然地回望：&ldo;进屋坐下慢慢说嘛！&rdo;程犀足下一顿，恭敬地微一弯腰：&ldo;是。&rdo;

进到房里，依旧是赵氏待客时的模样，两个小丫头多喜和多福，手脚麻利地将散乱的杯盏收起来。赵氏摆摆手，二人赶紧用大托盘重上了新茶来。

程玄与赵氏上首坐定，程犀坐在程玄下手的椅子上。父子俩各端起茶盏，程玄慢悠悠地品茶，一字不说。

程犀缓啜一口，便放下茶盏，从容对多喜、多福道：&ldo;你们一个去厨下，叫王大娘给幺妹煮鸡茸粥，一个去看幺妹在做什么。拾掇出桌案香烛，家里驱个邪。&rdo;

有他发话，二婢心下大定，福礼出门。正房便只有一家三口了。

赵氏不安地问道：&ldo;客都走了？&rdo;

虽已问过一遍，程犀依旧耐心回答：&ldo;是，我让二郎、三郎看着小厮们收家什。这些事，他们也该学着做了。&rdo;

程玄还是不说话，程犀又问赵氏：&ldo;阿娘预备如何应付朱家？&rdo;

赵氏心中实有愧疚之意，顾左右而言他：&ldo;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叫人告诉与你。&rdo;

程犀神色不变，耐心解释道：&ldo;看出来的。朱大娘子目下无尘，来咱家做甚？还带着帮手、挤开了咱家街坊亲近的人。为我贺考中了秀才？我是不信的。每逢科考放榜后，都是热闹结亲的时候。她没女儿，又这般殷勤，还能为了谁。她的儿子，好人家是不会想要结亲的，她想做成此事，必是威逼利诱。大约，还要拿毁我前程作要胁。是也不是？&rdo;

说完，却不见赵氏回报以他想知道的答案，程犀提醒得依旧很耐心：&ldo;娘还没说，是如何答复的呢。&rdo;

赵氏嘟囔道：&ldo;这些事，你不用费神，还是好好读书，不是要去见同年么……&rdo;

程犀道：&ldo;来得及。&rdo;

赵氏吱唔道：&ldo;朱大娘子强横，我待婉拒，你妹妹便见着不干净的东西了。&rdo;

&ldo;是蛮横罢？&rdo;程犀低笑一声，&ldo;蛮横的人，畏惧不过一时，贪欲却是一世。含含糊糊，只会给她坐实的机会。须得明明白白硬拒了她，不要留下话柄才好。&rdo;

&ldo;朱家势大，如何硬拒？&rdo;赵氏十分不赞同。

&ldo;直说便是。&rdo;

赵氏心中发苦：&ldo;你还年轻，哪知道权势二字的厉害？权势面前，没有我等硬气的余地的。朱大娘子虽不是高门，成事不易，坏你的好事却是容易的。能不得罪，顶好不要得罪的。容我周旋，说你妹妹神前批了签也好，八字不宜配他家也罢，不比硬拒了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