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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从细枝末节 到心头余孽（第1页）

华南这边又下了一场大雨，每逢雨季，便是连着一月之久的潮湿。在华南待的时间久了，便不会这样觉得，要是初来华南，绝对能被这骇人阵仗所吓到。人们常说，天上下雨，是菩萨在哭了，因为人间又多了些苦难。

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可这情字上呢，未尝也不是一把刀呢。这把刀轻易便可洞穿人心，刺的人肠穿肚破，头破血流，当真杀人不见血。

尚九怜就那样捧着那张带有她小像的字画，雇了船去了姑苏。她确是第一次来姑苏，人生地不熟。她是没有朋友的，唯一陪伴她身边的，就只有手中那张字画和记忆中越来越模糊不清的人。

那天杏雨青川，你说你叫柳中夏，我信了。你说你喜欢我，我便欢喜好久。我早知道你的身份，故意接近你，却甘愿沦陷，在最后时刻，能与你一起吟诗作舞。我从小便没有朋友和亲人，我是在醉禧楼长大的。妈咪很看好我，那些客人也喜欢我。不过你与那些人不同，你可知我生平第一次见你，就甘心被你折服。

我此生最大的错，便是不该骗你。是我害你家破人亡，是我害你身葬冰冷河底。从我杀的第一个客人开始，我便算不得什么好人了。唯独你，是我永远也下不去手的。

尚九怜在洛水河畔跪了七天。她手里就紧紧握着那张纸，被她揉的已有些破烂。洛水河上过往船只无数，日复一日，她像一座风化般的石塑，远远望着洛水。她想透过河水一眼望穿河底，找到那枉死的冤魂，以求洗清自己的罪孽。

刘霸天依然快活地坐着市长的高位，怀里扎堆，一天皆是一个新面孔。华南每天死去那么多人，又降生那么多人，这一切都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一般，是那样的不真实。燕城重建之事最快是传到了刘霸天耳朵里。那时，他正在床上卖着力，正进行到高潮之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差点痿下去，再也没起来。

他惊了一下，随后无比愤怒接起了电话，开口便是将那头的人喷的体无完肤。

“操他妈你大爷，打扰老子好事，等会就让人挖了你的狗眼。”他气急败坏骂着，言语不堪入耳。

电话那头的人默默听着他骂完，过了会便呵呵地笑了两声，那笑声怎么听怎么带着无比强烈的鄙视。

“刘市长。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忘记了自己是谁了吧。”

刘霸天一听那声音，吓尿了似的从女人身上翻滚下来，裤子也顾不得提，接着连声赔礼道歉，身下也随即软了下来，全然不似方才那特牛逼的架势。

“原来是少主，都怨我，都怨我。您看，我这儿正忙着，您一个电话打进来，也不说话，我就，我……”刘霸天讪讪地尬笑着，想打个哈哈便糊弄过去。

戴笠笙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嘴里默默说了句‘蠢货’，然后把耳朵贴近话筒上。“本少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声，便被你刘大市长给痛骂一顿，你说，这到底是谁的不是？要不然，本少亲自给你说个对不起？”

刘霸天听着那头冰冷的语气，脑补了一番从前他杀人狠厉的场景，便浑身颤抖起来。“对不起啊少主，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是猪，我是猪圈……”他这样一边说着，一边还发出了啪啪之声，在那边听过去，活脱脱就像是在自己掌嘴。

戴笠笙：“够了。我今天难得联系你，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你给我听好了，不是商量，是通知。”

刘霸天抹了抹额上的汗，赶忙应着，“是是是，您说，您有什么指令，我一定照办。”

戴笠笙那头似乎是吸了一口烟，他吐着烟圈，白色烟雾将他的脸笼罩起来，像戴了一层面具。“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燕城就要重建了，快则三五年，一个全新的燕城就要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了。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既然你已经在姑苏做了市委书记，那就安安心心的做好，日后也不要再打着重回燕城与我们分一杯羹的想法。你知道我义父的脾气的，也自然清楚，如果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会是什么下场。”

刘霸天短暂的反应之后，先应了下来，“原来是这事儿。少主您放心吧，我就在姑苏扎根了，哪也不去了，还希望您，不要冤枉我啊。”

戴笠笙低哼一下，“罢了，刘大市长。你去忙你的吧。麒麟教和你之间的合作也结束了，以后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我们也就，不必再联系了。祝你好运。”

戴笠笙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果断地挂了电话。刘霸天刚想说些什么，喂了一声，那边便传来了忙音。他心里不痛快，便也把电话挂了，声音之大震的床上的女人小声哎呦。

女人跪爬到他身上，雪白的□□还暴露在空气之中，煞是美观。“怎么了嘛大人，你刚才还没满足我呢，我们来继续呀。”女人说完，便伸手去抓他下面，不想刘霸天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那女人半边脸立刻高高肿起。

“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倒霉催的。”

女人哭哭咧咧跑开了，嘴里还不住诅咒着。刘霸天心烦意乱，抬手便摔碎了手边的玻璃杯。可怜的杯子，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每次一有人生气，就要拿你撒火。真是太过分了。

“妈的，老子从前给你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今天你倒翻脸不认人了。好，既然你如此绝情，那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刘霸天狠狠地说着，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始笑了起来。“别忘了，你们可有的是把柄在我手里。大不了，一起鱼死网破。”

人就是这样，特别是身居高位的人。结的盟随时可破，只要前提是不争。燕城重建后，将会是比昔年还要风光，这块如此美味的肥肉，对于刘霸天来说，是吃定了，而且，不吃不可。他心里渐渐形成了一个计划。

算算日子，谢株华在周景深那里已是住了半月了，她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心里想的是不能在再这留下去，恐有诸多不便，于是便挑了个天儿好的时候，向周景深摊牌。

“姑娘，我们小少主还没回来呢，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忙，您等晚上八点之后再过来吧，我为您通报。”

谢株华准备了一套说辞，不想赶得不巧，周景深此时并不在房间。她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随后便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盯着那灵牌出神。

“在人家里叨扰，总归要做些什么的。周海棠……”她说着，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桌前，香炉里的香快烧完了，于是她便再点了三根，拜了一拜，恭敬地插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