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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们有过命的交情（第2页）

“你打算怎么办？”卡尔低声问。

林孝睁开眼，眸中已无波澜。

“我去会会他。”

“你疯了吗！？那可是能绕过整条防线的精锐部队，而且明显冲着你来的！这是陷阱！”

“我知道。”林孝解下斗篷，露出背后斜挎的链锯剑，“但正因为是陷阱，我才必须去。如果我不出现，他们会继续杀人，直到逼我现身。如果我去得晚了，会有更多孩子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饭。”

他迈步向前，脚步坚定。

“况且……”他回头一笑，竟有几分少年意气，“人家专程来提亲，总得见一面再说拒不拒绝吧？”

三日后，暴风雪席卷东部荒原。

林孝独自踏入废弃小镇“灰溪镇”，这里曾是商旅中转站，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与冻僵的尸体。镇中心教堂尚存骨架，彩色玻璃尽碎，十字架倾倒，唯有一座石坛完好无损，上面刻满扭曲符文，正中央摆放着一颗仍在跳动的人类心脏。

七具尸体悬于坛周，皆身穿帝国军官制服，头颅低垂，脖颈插着写有姓名的木牌。

而在石坛尽头，站着一人。

黑袍及地，银面具覆面，手中权杖顶端串着七颗头颅，每一颗都在微弱地呻吟，眼中流下血泪。

“欢迎啊，林孝。”他的声音像是多人同时低语，重叠回响，“我等你很久了。”

“你就是永恒家族的族长？”林孝站在十步之外，手按剑柄。

“族长？不，我只是先驱者。”黑袍人缓缓转身，“我们没有族长，只有共同意志。我们是由爱而生的集体，由痛而凝聚的灵魂联盟。每一个成员都曾失去至亲，每一个人都不愿接受死亡的终结。于是我们决定??不让任何人真正死去。”

林孝冷笑：“所以你们绑架活人，抽取情感制造伪魂？”

“情感才是真正的永生之源！”黑袍人激动起来，“你看不见吗？当一个人思念逝者时，那份执念足以撕裂现实薄膜！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将这份力量组织化、制度化！我们建立的是超越生死的亲情乌托邦！”

“胡扯。”林孝摇头，“你们搞的是情感传销。用虚假的团聚幻象骗人加入，再榨干他们的精神力供养你们的邪术。真正的孝，是从活着的时候开始的，不是死后挖坟续命。”

“愚昧！”黑袍人怒吼，“你明明拥有同样的能力，为何不肯合作？我们可以共享技术，让你的亲人永远存在于仪式空间中！你可以天天见到你母亲，听她说话，摸她的手……只要你愿意献出部分掌控权！”

林孝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我想见我妈。”

黑袍人一喜：“那你??”

“但我更想让她安心地走。”林孝拔剑出鞘，链锯轰鸣骤起，“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儿子为了留她而不肯放手。”

话音落，剑光起！

林孝暴冲向前，速度远超常人极限。黑袍人挥杖迎击，权杖释放出七道怨魂冲击波，却被林孝侧身避过，反手一记横斩劈向石坛！

轰！！

符文阵列炸裂，跳动的心脏当场爆碎，腥臭黑血喷溅四方。

“你毁了我的仪式！”黑袍人狂怒，“你知道这花了我多少年准备吗！？”

“我管你多少年。”林孝冷声道，“我只知道，今天之后，不会再有家庭因为你的‘团圆梦’破碎。”

两人交战，瞬息百变。

黑袍人操控亡魂形成护盾，召唤死者之手自地底抓扯林孝脚踝；林孝则以家魂残影为引，借先辈经验预判对手动作。他曾祖母教他“妇人之仁不可有，但杀伐须有度”，故每次出手皆留一线生机，只为逼对方现出破绽。

五十回合后，林孝佯退，诱敌深入。

黑袍人追击之际，忽觉脚下大地震动??林孝早将链锯剑插入地面，发动血脉震荡，引发局部地裂！裂缝中，竟浮现无数模糊人脸，齐声诵念《朱子家训》片段：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兄弟叔侄，须分多润寡……”

这不是攻击，是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