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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万念俱灰 四（第2页）

金姑直截了当道：“那手帕上绣的是谁？”说着，她还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一块白丝手帕，卢曲瑱一见咽了口唾沫，道：“娘，这是上次那个马车上的姑娘丢下来的，我没扔。”

金姑把手帕往边上一扔，道：“我不管，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挽回也没办法，娘现在最关心的是你婚嫁，我的病，不治了。”

“娘——你。”卢曲瑱被堵得哑口无言。

便在这个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头戴草帽的老者，老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鱼叉，似是刚刚从海边回来一样，双脚还沾着沙土，裤腿还滴着水。

“大牙爷爷？你怎么来了？”伍大牙几乎几年没来过他家里了，卢曲瑱很吃惊，伍大牙忽然造访是为何？且看他一脸生气模样，甚是古怪。

不仅是卢曲瑱吃惊，金姑也很吃惊伍大牙会来他们家，要知道，伍大牙因为某些原因不想踏进这里，而当他们母子俩看到伍大牙后面还跟着个伍真真时，金姑明白了，怕是伍真真受委屈让伍大牙看到了，伍大牙才这么生气找上门来。

“我听真真说你的钱被偷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样？贼人偷得是你的钱，不是你的心，你都长这么大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伍大牙好似训自己小孩般训得卢曲瑱不敢说话，金姑听得也是在理，只在一旁叹气，伍大牙又道：“没事的，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听大牙爷爷的话，养精蓄锐，你还算小，再奋斗几年又如何？”

卢曲瑱忍不住反驳道：“可是——我不甘心。”

伍大牙冷冷道：“我再送你一句话：‘男儿志大心胸阔，十年八载又何妨，’你如果悟不出来就算了，是大牙爷爷看错了你。”说罢，他转身脸色铁青的瞪着伍真真，伍真真被爷爷这架势吓得低下了头，只听伍大牙呵斥道：“哼，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拿爷爷的钱了，爷爷怎么教你的？”

“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好啦，赶紧回去了。”伍大牙拉着伍真真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看了卢曲瑱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跺了跺脚才离开。金姑一边看着失神的儿子一边叹气流泪。便在这时候，屋子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哟——这不是伍大牙嘛，好几年不见你来了，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金姑一听这声音，眉头一皱，喃喃自道：“不好，伍大牙被林雅茹撞见了，他们可千万别闹出乱子来。”她赶紧抹干眼泪跑出屋子外面，卢曲瑱失神地抬起头，耳边阵阵想起外面流言讽刺的声音。

“伍大牙，啧啧——你看看你孙女长得真水灵，不是亲生的吧？”林雅茹这话说的实在是气人，便是个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生气，伍大牙拉着伍真真的手瞪了她一眼，别看他一老头子，那眼神充满了怨恨凶光，恍若利剑，令人不寒而栗。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你也过的不怎么样，曾经的林大小姐落魄到这个地步，真是报应。”

“你——伍大牙，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破事儿到处传传，让他们重新认识你？”林雅茹是厉目圆瞪，凶极了。伍大牙二话没说，直接拉着伍真真走了出去。林雅茹气得一张脸红得和苹果似得，眼瞧见金姑从屋子里走出来，那双充满了恶毒的眸子似把利剑一般，所过之处皆是瘆人。

大概是因为伍大牙一番话，卢曲瑱好似被打醒了似的，伍大牙给他的两句话：男儿志大心胸阔，十年八载又何妨；便是稍加领悟就能深知其中道理。伍大牙说得没错，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如果跌倒了就地睡觉，终究会变成一具尸体，和黄土淹没在地底下。

便是心中有了斗志，卢曲瑱心里还直打着退堂鼓，在他看来，现在便是要重新开始，那又是几年时光，母亲的病越拖越久，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儿。

他不明白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继续干以前的老本行捕鱼吗？说实在那个能赚多少钱？卢曲瑱跟母亲说了声自己要出去走走，他在村子里晃悠了不久，不知不觉自己竟来到了伍大牙的家门口。

院子里响起伍大牙的声音，卢曲瑱没进门往里瞧着，只看到伍真真低着头站在伍大牙面前，伍大牙一脸生气，嘴里训叨着：“真真啊，你拿爷爷的钱给曲瑱，爷爷不怪你，可你也要告诉爷爷不是？不能有意瞒着爷爷哦。”伍大牙来回踏步又道：“老李头这两天跟我反应说你做事不专心，老是失神发呆，说吧，怎么回事？”

伍真真直低着头，“爷爷，我就是想帮曲瑱哥哥而已，也没想那么多。”卢曲瑱就在外头，想着伍真真为了安慰他拿了爷爷的钱，这份难得的真情，他深知羞愧。

伍大牙摇着头道：“这孩子一心想治好金姑的病，可他又怎么会知道，心病还需心药治啊。”

卢曲瑱走进院里，道：“大牙爷爷，什么样的心药可以救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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