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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两个铜板 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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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杨柳树下，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商贩蹲在那抽着水烟，旁边小推车上放置着几个大木桶。他边抽烟边看着面前的方向，直至看到两个年轻小伙跑过来，老商贩咪咪地笑着，把水烟袋扣在胸口的口袋里，嘴里喊着：“嘿呦，最后一单鱼虾终于到咯。”

两年轻人气喘吁吁跑到老商贩面前，高胖高胖的伍子虽年幼，但人壮实又有力气，他使力把手里铁桶提到了小推车上，乐着说道：“老头儿，这次鱼可大嘞，你看着多给点哈！”

卢曲瑱手叉着腰低头看小推车上面那些老商贩收来的鱼虾，那些鱼虾又小又瘦；他看得有些入神，就连湿漉漉的袖口不断滴水在他那双破旧的草鞋都不知道。他才十九岁的样子，脸颊脏兮兮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补满了补丁的衣裳。

老商贩今天的生意不是很好，收来的鱼又小又瘦，那些虾更如此，他看到提桶里那些大鱼大虾，个个长得肥膘得紧，心里甚是高兴，老商贩就知道这两小伙子不会让自己失望。

老商贩眯着眼睛瞧了瞧铁桶里的鱼虾，笑道：“呵，可以啊，今天收获不少呢，嗯——就给你们四文钱吧，”说着他手提着那个铁桶，就将要把铁桶里的鱼虾倒进大铁桶里面。

四文钱，那可是卢曲瑱和伍子以往两天的收入呢，一听有四文钱的收入，两人可高兴得不得了。

而这时，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泛黄粗大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老商贩，随之是一个男子粗狂的吼叫声

“妈的，又是你们两个臭小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打断你的腿。”那是个长相凶恶，身材魁梧的家伙，他圆目怒睁的瞪了那老商贩一眼，老商贩生惧地放下提桶。

身后忽然围上一群人，五六个汉子摩拳擦掌的将两人围住，其中一个还推了一把卢曲瑱，差点没有将他推倒。

伍子忙扶住卢曲瑱，稚嫩的小脸扬着怒火，叱道：“你们干什么，那条河又不是你们的，你们凭什么……”他还没有说完，旁边一个大汉一脚踹在他后背上，伍子没反应过来，差点也倒在地上。

“左虎，你不要欺人太甚！”

卢曲瑱吼了一句，因为就在刚刚老商贩已经拿出了钱袋子，后面又放了回去。

左虎是邻村村霸，仗着哥哥权势霸占河道，专收各种保护费。

左虎提着铁桶猖狂的道：“我就欺负你又怎么了？这一带想打鱼都得给我保护费，你们不给，这鱼我就得收走，”说着，他旁边一个小年轻已经迫不及待的接过了提桶，那小年轻看着提桶里的大鱼大虾，贼贼直笑。

“你们这是抢劫！”卢曲瑱扯着嗓子吼叫，那可是他和伍子在河边蹲了一下午的收获啊！就这么被抢走了，他很不甘心。

伍子人小个大，脾气也暴躁，看着辛辛苦苦的鱼被抢走了，心里气的不行，他猛冲过去要教训教训这个家伙，却被旁边两个人给拦住了。

“妈的，还想动手是不是？哥几个，给我打，尤其是这死胖子，妈卖批的，打！”

左虎怒目而视，指着伍子说完，旁边几个人围着两人一顿猛揍，拳打脚踢。这几个人下手贼狠，卢曲瑱瘦小的身子经不起他们毒打，没一会儿已是鼻青脸肿得了。

老商贩神情焦急而无奈，颤抖的双手伏在小推车上，语气很小声的道：“你们这是做甚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然而，左虎哼了一声，“你不要说话，信不信我把你的鱼也收走了？！妈的，说过多少次了，你明天要是再来收鱼我剁了你的手。”

老商贩眼睛看了左虎一眼，被左虎圆睛怒视的瞪了一下，他慌忙收回眼神，低着头不再敢说话。

卢曲瑱脑袋里中了一拳，直把他给打蒙了，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曲瑱哥，曲瑱哥！”伍子见卢曲瑱倒在倒在地上，拼命的扑过来，伍子和卢曲瑱非同胞兄弟，却胜似兄弟，比卢曲瑱小两岁，他人长得高大又壮实，整整比卢曲瑱高了半个头，可他还很乐意叫卢曲瑱哥哥。

伍子显然比卢曲瑱耐揍些，甚至还反抗了几下，但终究一人难敌四手，被两个汉子打趴在地上，他的后背已经肿好几块了。

卢曲瑱像死人般倒在地上，这下子可吓坏了旁边几人，左虎看得错愕，更是慌张，“妈的，你们下手也不轻点，走了走了，别让人看到了，”说着他第一个跑走了。

那几个手下见大哥撒腿就跑，再看躺在地上的人，惊慌之下，连连窜逃。让人更可耻的是，那小年轻还把提桶给顺走了。

伍子痛哭摇晃着卢曲瑱的身体，见一动不动，心里更急了，“哥，你，你怎么了，起来，起来啊。”他用力地摇晃着男孩的身体，即便他脏脏的手臂上带着红肿的淤青。

老商贩见左虎带人跑了，赶忙跑了过来，他看着卢曲瑱那一动不动的样子，无奈地‘哎’了一声，身子颤抖的叫道：“赶快，赶快报官吧！”

“报官，对，报官！”

伍子抽泣着，吸着鼻子仓惶的站了起来，就当他刚转身的时候。忽然他的手被拉住，他回头一看，卢曲瑱已经捂着头冲着他笑着。

“伍子，我，没事——”卢曲瑱感觉此时脑袋还晕晕的，那一拳打得他真疼，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倒下了，只不过他醒过来时，装死在地上而已。

伍子痛哭的一拳砸在卢曲瑱的胸口上，卢曲瑱‘哎呦’一声，胸口被刚才踢了一脚，现在还老疼呢。

“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伍子眼眶里不知不觉，已经噙满了泪水。

卢曲瑱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推车，又看了看刚才左虎走的方向，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今天又白忙活了。”

伍子紧咬着牙根，拳头勒得紧紧的，他说：“左虎太可恶了，仗着人多欺负咱们，曲瑱哥，要不叫六子帮咱们啊，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六子和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认识的人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