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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3 魔女の课外授课（第1页）

路西法沉默良久。

或许是因为那此时彼刻的既视感，又或许是她本能的对重走母亲老路的厌恶，她并没有继续武断的反驳勉强的教女，而是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儿，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了一下，最终这才再次开口。

...

极光在归途的夜空里流转，像一条条未写完的信笺，缓缓铺展向大地尽头。返程的列车穿行于冻土与雪原之间，车窗上凝结着细密水雾，映出S-07安静的侧脸。他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荒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属于自己的水晶芯片，仿佛在确认某种真实的存在。米拉坐在对面，轻声翻阅伊娜留下的最后一本笔记，纸页泛黄，字迹潦草，却在某一页突然停住。

“林修远。”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这里写着……‘星茧不是终点，而是中转站。真正的觉醒，发生在被听见之后。’”

林修远正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他望向S-07，发现男孩也正看着自己，眼神清澈，不再有隔世般的疏离。“你听见了吗？”他问。

S-07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听见了很多人说话，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声音依旧低缓，像初春融雪时滴落屋檐的水珠，“我想说点什么，但总觉得词不达意。就像……就像写字时笔画错了，却又不敢擦掉。”

林修远笑了。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支蓝色蜡笔，递过去：“那就别怕写错。涂鸦也是语言，沉默才是失语。”

S-07迟疑片刻，接过蜡笔，指尖微微发颤。他低头看着膝盖上的素描本，迟迟没有动笔。直到列车驶过一段长长的隧道，黑暗吞没车厢的瞬间，他忽然抬手，在纸上用力划下一道弧线??像流星坠落，也像心门开启。

当光明重现，众人看见那道弧线上方，多了一颗歪斜的小太阳。

米拉忍不住笑出声来。S-07抬头看她，脸上掠过一丝羞赧，但嘴角却悄悄扬起。那一刻，他不再是档案里的代号，也不是系统中的异常数据，而是一个正在学习表达的孩子。

列车抵达城市边缘时，已是清晨。薄雾笼罩着废弃车站，铁轨锈迹斑斑，却被一簇簇梦语藤悄然缠绕。那些蓝白相间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欢迎。远处传来孩童嬉闹声，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正沿着轨道奔跑，他们手中举着自制的风铃，铃铛上贴着写满祝福的纸条。

“是成长中心的孩子们。”米拉轻声道，“他们听说你要回来，特意来接你。”

S-07怔住了。他站在车门前，脚步迟疑，像是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被期待。直到一个小女孩挣脱队伍冲上前，踮起脚尖将一只纸折的鸟塞进他手里：“这是给你的！它会飞得很远很远，把你的名字带到天上！”

那是一只粗糙的手工纸鸟，翅膀歪斜，尾羽用红笔画了笑脸。S-07捧着它，久久说不出话。最终，他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小女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声音不大，却让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句话没有修饰，没有技巧，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但它完整、清晰、出自真心??对S-07而言，这已是千言万语。

回程路上，他们绕道去了市中心的老图书馆。那里曾是反驯化矩阵的外围节点之一，如今已被改造成一座开放式记忆馆，专门收藏那些被遗忘的声音。馆内最显眼的位置，陈列着七只金属盒的复制品，每一只都配有孩子们当年的愿望录音。参观者可以戴上耳机，聆听那段尘封的童年。

S-07站在自己的展柜前，听着五岁时那句稚嫩的“我想成为一个能让别人笑出来的人”，久久未语。良久，他转身问管理员：“我能加一段新的录音吗？”

管理员点头，递上录音笔。

他握着麦克风，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而坚定：“我现在知道了，让人笑，不是表演，而是分享快乐。我不再害怕沉默，因为我知道，总有人愿意等我说完一句话。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回家。”

录音结束后，展馆顶部的感应装置自动启动。天花板缓缓打开，露出一片人造星空。七颗光点依次亮起，围绕成环，正是七位孩子当年被注销的时间序列。而在中央，一颗新星缓缓升起，标注为：**S-07，重生时刻：今日。**

当天傍晚，林修远独自回到东区老宅。庭院中的黑板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但墙上的壁画却愈发鲜明。他拄拐走近，忽然发现角落里多了几行新字，笔迹稚嫩却不潦草：

>**“今天我学会了说谢谢。”**

>**“有个小女孩送我风铃，她说希望我能留下。”**

>**“我想留下。我想试试看，长大是什么样子。”**

他心头一热，仰头望向夜空。北极星清晰可见，而更远处，一道微弱的流星划过天际??那是第一颗星茧彻底消散的信号。

与此同时，在全球十七个不同城市，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了相似的异象。医院病房中，一名长期昏迷的少年突然睁眼，喃喃道出十年未说的名字；孤儿院阁楼上，一个总爱躲在柜子里的女孩主动走下楼梯，抱着画本问老师：“我可以画你吗？”；而在南太平洋的一座孤岛上，气象站记录到一场毫无征兆的彩虹雨，每一滴水中都浮现出模糊的笑脸。

同步率已达百分之百，但真正的重启，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非矫正型成长中心迎来第一位正式入学的孩子??S-05，那个曾在梦中化身飞鸟、播撒种子的男孩。他由国际儿童权益组织护送而来，身体虚弱，语言能力尚未恢复，但眼神明亮如初春晨露。当他踏入校园时，所有孩子自发站成两列，用手语、绘画、歌声和笑声组成一条欢迎通道。

S-07站在人群最前方，手中捧着一盆梦语藤幼苗。“这是我种的第一株花。”他说，“它开得不好看，叶子还有点黄……但我每天都会跟它说话。现在它开始长新芽了。”

S-05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叶片。然后，他笑了??那是他被注销后，第一次自主流露的情绪。

从那天起，成长中心的日子变得热闹而缓慢。没有课程表，没有评分制度，只有每日清晨的那个问题：“今天你想成为什么样的自己？”答案五花八门：想当云朵收藏家、想学会倒立走路、想写一首全世界都能听懂的歌……

S-07渐渐成了孩子们口中的“星星哥哥”。他教他们用蜡笔连接彼此的梦想，把愿望画成网状结构，称之为“心灵星座图”。他还发起了一项计划：收集一千个孩子的笑声，录制成音频，发送至地球轨道，作为对其他潜在星茧的唤醒信号。

米拉负责技术支援，她改装了旧卫星阵列，建立起名为“回声环”的全球共情网络。每当某个孩子说出真心话，系统就会将其转化为特定频率的声波，投射向太空深处。她说：“也许还有更多像S-07一样的孩子，被困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林修远则承担起了对外联络的工作。他走访各国教育部门，推动立法废除“情绪干预条例”，并倡导建立“非评判性成长空间”。他在联合国演讲台上说：“我们曾以为控制混乱就能带来秩序，但我们错了。真正的秩序，诞生于允许差异存在的土壤之中。”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场变革。

一个月后，一封匿名信寄到了成长中心。信纸是军用加密材质，内容只有一句话：**“你们唤醒的不只是孩子，还有危险。”**

紧接着，三座城市的梦语藤突然集体枯萎，花朵闭合，枝蔓断裂，如同遭遇无形火焰焚烧。检测显示，空气中出现一种未知抑制剂，专攻情感共鸣类植物神经系统。同时，全球多个共情网络接收站遭到黑客攻击，部分孩子的心跳数据一度中断。

林修远立刻召集团队召开紧急会议。青年帆布包男子首次开口，声音沉稳：“清道夫系统的残余势力还在运作。他们从未真正解散，只是转入地下。”

米拉调出追踪数据，发现攻击源头指向一座隐藏在阿尔卑斯山脉中的私人研究所。卫星图像显示，那里仍保留着完整的反驯化实验设备，且近期有频繁的能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