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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如果真的追上了,他又该和宫丞说什么话,他通通不知道。
他甚至搞不清楚,宫丞今天这么做到底是一种守候还是一种告别。
那就见一面……只是这一面。
俞川工作室外是一条小巷,巷子里也空无一人,更没有车。
他一路跑出小巷,身上竟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跑得气喘吁吁,几乎快哭了。
等他终于跑出那条似乎长得没有尽头的小巷子,蓦地顿住了脚步。
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是他熟悉的那辆加长型,奢华低调,黑色车漆反射着锃亮的光。
郁南走了过去。
他敲了敲车窗。
几秒后,车窗终于缓缓降了下来,露出宫丞成熟英俊的脸庞,风华未减,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郁南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宫、宫先生。”
宫丞笑了下,唇角有好看的弧度:“南南,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听到这声“南南”,郁南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就慌张了起来。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着慌乱,脸上有一层不知道跑步还是怎么弄出来的薄红,鼻尖有细汗,令他看上去水色动人。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这一句,竟无厘头道:“那、那个,上次我送你的那个木雕灯,你好像还没有还给我。”
*
车里。
暖气开得很适宜。
这辆车依旧开得那么平缓,后座的空间依旧还是那么大。
郁南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在这辆车上如此正襟危坐,连后背都没有靠上椅背,因为气氛实在是有点冷场。
宫丞坐在他的左边,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脸看着窗外,侧面线条冷硬。
从方才郁南提起想要回木雕灯,而宫丞收起笑容说“只能麻烦你自己来拿”的时候,两人之间就完全冷场了。
分开一年半,很难找得到合适的话题去打破这种场面。
郁南手足无措,他总不可能说自己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很疼?”宫丞转回头开口。
因为距离隔得太近,藏了低音炮的声音就在郁南耳边,让他耳朵发痒。
他小猫般惊回了神:“什么?”
宫丞说:“刚才纹过的位置是不是很疼?你这样坐着应该很难受。”
原来他注意到了郁南的坐姿。
郁南当然是疼的,不过他这么坐只是因为太紧张。
宫丞不等他回答,从储物格里取出一个卡通颈枕——那是郁南过去买的,说宫丞常常坐车,买一个颈枕送给他让他舒服些。
郁南看着这个颈枕,没想到它竟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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