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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电竞苏超（第2页）

林燃闭上眼，任由这些声音流淌进耳朵。

这些话如果放在三年前，会被斥为“负能量”，会被平台限流，会被俱乐部公关团队连夜删除。而现在，它们成了千万人心中的锚点。

康复中心建在一片旧疗养院遗址之上，四周环山，远离喧嚣。建筑风格极简，白色外墙嵌入大片落地玻璃，内部设有静音房、感官调节舱、记忆重构室和开放式共感冥想厅。最特别的是中央庭院，那里立着一座名为《裂痕之光》的雕塑??由无数破碎的键盘按键熔铸而成的人形，胸口位置镶嵌着一块透明水晶，夜晚会随着进入者的情绪变化发出不同颜色的光。

守夜护士看到林燃时并不惊讶，“您是林先生吧？陈默今天一直念叨您要来。”

她领着他穿过长廊。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手绘作品，都是入住者创作的“失败纪念画”：有人画了自己最后一场排位赛的死亡回放，题名《最美的倒下》；有人画了一双再也握不住鼠标的手，旁边写着“它累了，但它战斗过”。

陈默住在东区B3房间。

门虚掩着。

林燃推门进去时，看见他正坐在轮椅上，面对一台老式显示器，屏幕上运行着一个极其原始的英雄联盟测试版本??S1时期的客户端，界面粗糙，技能特效简陋，甚至连小地图都没有自动缩放功能。

但他打得极其认真。

操控的是锤石。

每一个钩子都带着计算般的精准，走位如刀锋划过水面，不留涟漪。虽然对手只是AI，且难度设为最低，可他的额头仍渗出汗珠，呼吸节奏明显加快。

“你在练什么？”林燃轻声问。

陈默没有回头，声音沙哑：“我在找回那个钩中希望的感觉。”

顿了顿，他又说：“我已经两个月没碰过锤石了。每次看到灯笼，就会想起那次我没拉起来的队友……他后来跳楼了，遗书里写‘对不起，我不想再拖累别人’。”

林燃心头一紧。

那是S4春季赛的一场比赛，OMG对阵WE。关键团战中，陈默的锤石成功Q到三人，却因为延迟爆表，灯笼未能及时释放。队友原地阵亡，赛后舆论风暴席卷而来，称他是“断魂钩”，甚至有人P图把他做成“地狱引路人”。

俱乐部迫于压力将他雪藏，再也没让他上场。

“你知道吗？”陈默忽然笑了下，“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又站在赛场上了，观众席黑压压一片，裁判举起手准备宣布胜负。然后我站起来说：‘这一局，我不打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可没人骂我，没人喊退票，反而有一个小女孩站起来鼓掌，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全场都在为我鼓掌。”

他转过头，眼里泛着泪光：“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第一次真正赢了。”

林燃蹲下身，握住他的手。

那只曾经掌控无数奇迹钩子的手，如今有些颤抖，皮肤苍白，指节因长期缺乏运动而微微变形。但它依然有力。

“你想回来吗？”林燃问。

“不是回到赛场。”陈默摇头，“是回到游戏本身。我想教别人怎么在输了之后还能抬起头走路。我想告诉那些孩子，钩子勾不住人没关系，只要你愿意伸出手，总会有人愿意抓住你。”

林燃点头。

第二天清晨，康复中心召开首次内部共感会议。十七名入住者齐聚冥想厅，围坐成圆。林燃作为特邀观察员参与其中。

会议主题只有一个：**我们该如何定义“康复”？**

第一位发言的是李昊然。他已经恢复语言能力近半年，但仍习惯用手写板表达。

>【康复不是忘记痛苦，而是学会与它共处。】

>【我现在每天练习十分钟自由对线，不计胜负，只感受补刀的节奏。】

>【有时候还是会突然恐慌，比如听到解说说“心态崩了”。但我会立刻按下暂停键，告诉自己：我现在安全。】

>【我希望未来能做一个“失败教练”，专门陪新人打Rank，允许他们挂机、送人头、骂队友，然后再慢慢教会他们：你可以烂，但你不该孤独。】

第二位是周远舟的母亲。

她不是入住者，而是作为家属代表前来。这位年近五十的女人穿着朴素，说话时双手紧紧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