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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3页）

&ldo;韩朔，你傻了吗？&rdo;轻轻地开口，面前的人微微一愣。她趁机甩开他的手，笑得明媚苍白。

&ldo;踏着皇宫砖时候的，你是太傅，我是贵妃，身份有别。站在洛阳城的时候，你是韩家人，我是楚家人，势不两立。现在在战场之上，你夺江山，我守皇室，也是各站一方刀剑相向。&rdo;

宫装飞扬，她眉眼含笑，纤纤玉指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慢慢往后退。绣着凤凰的裙摆在绣鞋上轻轻扫过，尊贵又绝望。

&ldo;还说什么爱与不爱呢，那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rdo;

从前不重要，现在。更是不重要了。以往她给过真心他不要，现在哪怕是他想给，她也没办法收了。

韩朔眸子里情绪翻涌，身子僵硬如木，半分无法移动，只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背后是一片血海。潋滟笑得却如同桃花初开，妩媚如此，温柔如斯，却不带半分情意地，离他越来越远。

&ldo;楚潋滟。&rdo;韩朔喊了一声，喉咙有些腥甜。双手紧握。像是花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张了嘴，咬牙道：&ldo;我……&rdo;

他想说，我爱你。

可是这三个字何其重，又何其轻。现在说出来，面前这满眼苍凉的女子。怕也是不会有动容的了。

寒风四起，吹得人披风飞扬。韩朔想吸气，却冷得喉咙疼。潋滟眼神有些空洞，嘴角却带笑。

&ldo;你想要的江山，现在到手了。哪怕是篡位而得，哪怕有违纲吉伦常，后人都只会以成败论英雄，无数的美名往你身上加，将眼下的血腥，统统洗干净。你想得到的东西，都应该齐全了。&rdo;

她笑了笑，反手指着外面穿着新都铠甲的尸体：&ldo;而他们，怕是还要被骂一声愚忠，死得不值得，早知道会败，为什么还要抵抗，直接像张术那样开了城门不是更好？&rdo;

韩朔咬牙低吼：&ldo;不要说了！&rdo;

原来话也可以成箭，一支支地往心上插。韩朔捏着拳头，喘了几口气，想去把人抓住。

然而，潋滟却笑着越退越远，声音低下来，却带了些温柔：&ldo;可是在我眼里，躺着的这些人都是英雄。&rdo;

&ldo;而你。就算为帝，也终究是乱臣贼子！&rdo;

&ldo;今日，这城一破，我便解脱了。而你…&rdo;

转身，潋滟翻身上了德公公牵来的马，马声长嘶，惊起城外几分?沙。

韩朔脸色一变，想上前，却被德公公挡住了去路。

潋滟骑着马，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好像有笑意，他却感觉周身都要被冻结了似的。

那片亲吻过无数次的红唇。轻轻一张，有声音从风里吹过来。

&ldo;而你，便生生世世停留在这杀了我的痛苦中吧。&rdo;

寒风呼啸，骏马飞驰。韩朔不曾料到他们还会有这样的动作，只听得潋滟最后那句话，脸色惨白。待回过神，眼前只有尘沙飞扬。踏月马速度极快，马蹄声声，一下子便跑出了老远。只有马上人的披风被吹得飘落了下来，落进了他的怀里。

&ldo;楚潋滟！&rdo;稳如泰山的人终于惊慌失措，推开德公公就要追出去，却见四周，本是倒着的士兵，突然有十几人站了起来。

德公公重新挡在他的面前，平静地像是在做最后一件事。

&ldo;拦住他。&rdo;

&ldo;是。&rdo;身后十余残兵，沉声应道。

韩朔怒红了双眼，拔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