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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2页）

司马衷脸色苍白，咳得停歇了，才端起茶轻轻喝上一口。而后道：&ldo;天气凉，伤风了也不会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碍事。&rdo;

德公公叹息着换了茶盏出去。

&ldo;冬天似乎要来了啊。&rdo;帝王转头看着外面：&ldo;真快。不过新都的天气比洛阳冷太多了，不知今年会不会下雪。&rdo;

大殿里的人全部沉默。

&ldo;怎么都这样严肃？&rdo;司马衷回过头来看他们。笑道：&ldo;到底是坚持到这个时候了，若是城破，也不该有怨言。人事我们尽了，剩下的便是听天命。&rdo;

外面的号角声再度响起，虽是远远传来，却也让人觉得就在耳边似的。

&ldo;你们都是忠臣良将。&rdo;

帝王看着毕卓，看着楚啸天，笑道：&ldo;为国尽力已经不少了，这个时候不用这么紧张，最后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就行。&rdo;

毕卓咬牙：&ldo;皇上。您完全可以再尽力一搏，就算城门打开，也可以巷战……&rdo;

&ldo;胡说什么呢。&rdo;司马衷站起来，低笑道：&ldo;城还没破呢，若是城守不住，巷战也不会有转机。偶尔你们，也该学学张术。&rdo;

张术？

毕卓和楚啸天都没有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场攻城之战的号角已经吹响了，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耽误。两大主将都披甲上阵，帝王犹豫了片刻，先去了蒹葭宫。

潋滟听着号角声，身子有些僵硬。休语在旁边劝她多吃些东西，她恍若未闻。

&ldo;你的脸色好难看。&rdo;司马衷走到她身边，抬起潋滟的脸看着，笑道：&ldo;聪明的人，知道得太多。果然是不容易有好日子过。&rdo;

潋滟有些发抖，一双凤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新都被困到现在，回天乏术了。

她就算不去问，也可以知道捱过这么久，该弹尽粮绝了。今日算是最后一战，韩朔那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战，胜了便新都得保，败了便……改朝换代。

潋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帝王看了她一会儿，轻轻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ldo;在这里等着就好。&rdo;

&ldo;你要去前面么？&rdo;潋滟一惊。

&ldo;身为帝王，哪里有躲在宫里看将士为我拼命的？&rdo;帝王捏捏她的脸颊：&ldo;安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保全你。&rdo;

潋滟一怔，面前的人转身而去，披风轻扬，从她的瞳孔里慢慢变小，慢慢远去了。

&ldo;主子。&rdo;休语叹息：&ldo;您先吃点东西吧。&rdo;

马蹄声动地而来，潋滟白了嘴唇道：&ldo;你要我如何吃得下？&rdo;

这天下，终究是乱了。一场战争，两个男人。他们谁输谁赢……谁输谁赢她都不会好过。

韩子狐，她爱过也恨过了。情不知所终，不知所往，如今是一片迷茫。

而司马衷，那样温柔对她的男人，那么包容她，给了她可靠之感的男人，她虽爱不得，却愿意陪他一生一世呵。

想出去，却被江随流拦住了。潋滟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的宫墙，安静地等着。

这场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两日。夜晚都不曾停歇。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潋滟去了宫门之外。

宫门大开，像是要迎接什么似的。然而周围很安静，只有马蹄声从远处慢慢靠近，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