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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曲乔轻轻点了点头，算作答应。到了这会儿，身上的痛楚倒也轻了许多，她动了动手臂，确认无碍后，忙自己坐起身来。她起得仓惶，额上的湿巾顺势落下，慌得她手忙脚乱地去接。穆羽见状，轻叹一声，伸手一撩，轻巧地将湿巾接在了掌中。

&ldo;对不起……&rdo;曲乔微红着脸，解释道，&ldo;我、我喝口水……&rdo;说完，她也不等穆羽回应，径自趴到水潭边，掬水喝了起来。

清水入喉，润过百骸。曲乔喝罢，长长吁了口气，这才感觉舒慡了起来。她的神情变化，穆羽看在眼中。他也不言语，只是微笑。察觉他的眼神，曲乔回了头。四目相对，她又觉尴尬，刚要回避之际，穆羽拿起一旁的干粮袋子，冲她笑道：&ldo;辛苦你找来这些。有心了。&rdo;

看到那袋干粮，曲乔不由地又心虚起来。她埋下头，思忖片刻，问：&ldo;你赶上等你的人了吗？&rdo;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让穆羽有些茫然，一时也没作答。

曲乔看着自己在潭中的倒影，道：&ldo;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说有人在等你，所以你不能死，得赶上去才行……&rdo;她顿了顿，又将前话问了一遍，&ldo;赶上了吗？&rdo;

穆羽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虽含笑，却微染落寞：&ldo;自然是赶上了。&rdo;

&ldo;那个人是你的同门吧？&rdo;曲乔问。

&ldo;嗯。&rdo;穆羽点头，应了一声。

&ldo;是个姑娘？&rdo;曲乔又问。

话到这里，穆羽不再回答，反问道：&ldo;怎么突然问起这些？莫不是在山下遇上了什么人？&rdo;

被他识破，曲乔愈发心虚，哪里还有继续问的胆量。她伸手拨着水，正想扯开话题，却听穆羽又道：&ldo;是了，如今战事稍缓，也该有人来打扫战场才是。真君座下弟子众多，也不知是哪一派的朋友……&rdo;

听到这里，曲乔彻底弃了隐瞒的念头，抛下了那小小的私心。她抬了头，道：&ldo;火辰教。&rdo;

穆羽的怔忡不过转瞬，他一笑，道：&ldo;这么巧？&rdo;

曲乔看着他，诚恳道：&ldo;他们就在山下扎营，没多远，这会儿应该还没走。&rdo;

穆羽的回应分外轻巧：&ldo;哦。&rdo;

眼看他这般，曲乔有些奇怪，&ldo;你……不下山去见见吗？&rdo;

穆羽摇了摇头，道：&ldo;不必。&rdo;

&ldo;为什么？这么巧他们来了，不见不是很可惜吗？&rdo;

曲乔的语气带着些许紧张，又隐有责怪，引穆羽微笑。他将前尘往事略微梳理，而后道：&ldo;那日，我与同门奉命护送伤者离开，却遭魔族围堵。苦战突围后，我自请断后。可惜我道行不济，竟连半个时辰都没撑过……若被魔族追上，我的同门必死无疑。心系此念，故不能瞑目。之后，你救了我。&rdo;

&ldo;所以你说要赶上去，是为救助同门？&rdo;曲乔问。

&ldo;嗯。我必须去，哪怕是螳臂当车。所幸赶上了……&rdo;穆羽继续道，&ldo;魔族一心追击，疏忽了防备，况我又在暗处，几番努力，多少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拖延了些时日。后来，其他几派皆来增援，终将魔族逼退。&rdo;他说到这里，笑意欣慰，&ldo;既然同门无碍，战局暂歇，我便前来兑现诺言。我先前也说了，答应你的事，我一刻不敢忘记。所以，一直以来，我掩藏形容，未曾去见任何一个同门。对他们而言，我早已死了。&rdo;

曲乔惊愕万分，道：&ldo;为什么要这样啊？&rdo;

&ldo;到底是委身事人，一场同门，亲如手足，只怕他们知道了，又多添些波折。&rdo;穆羽笑道。

&ldo;既然亲如手足，就更不能这样啊。&rdo;曲乔皱着眉，道，&ldo;生离死别，该多难过啊？&rdo;

穆羽望着她，放缓了语调，认真道：&ldo;可我答应了你。&rdo;

曲乔长叹了一声，愁苦道：&ldo;我都说了是开玩笑的嘛……&rdo;

穆羽沉默片刻，道：&ldo;我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也知道你给的是何等恩惠，你提任何条件都不为过，哪怕是戏弄我也无妨。即使这一切都是玩笑，但答应这玩笑的我是认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