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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刻舟求剑是不行的（第1页）

所有人或诧异、或惊喜、或看热闹的眼神，林晓都视而不见。

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罗海说道：“我知道很多人对你的方案表现出不关心，是因为他们觉得你跑题了，因此认为这个方案没有深入讨论的必要。

可我...

夜色如墨，缓缓浸染整座城南。静思堂外的石阶已被清扫干净，唯有几片梧桐叶还蜷缩在角落，沾着露水，在晚风中轻轻颤动。三人并肩而行，脚步声落在青石板上，清脆却低沉，像是某种仪式的余音。

林晓走在最右侧，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扫过街角那些尚未熄灭的灯笼。一缕橘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边缘的位置??从小到大，无论是学校、组织还是边境村落，他总是那个“有用但不出众”的人。可刚才李慕白那句“我一直关注那些不被记录的人”，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了他心底多年积压的沉默。

“你真的考虑加入吗？”洪娟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

林晓侧头看她。月光洒在她的发梢上，泛着银灰的光泽。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埋首书斋、为一次学术会议精心搭配衣饰的女人了。此刻的她，眼神清明，语气坚定，像是终于从一场漫长的自我怀疑中醒来。

“为什么不？”林晓反问，“他说的‘坦坦荡荡计划’，听起来不像骗人的口号。”

“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洪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们二人，“我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小人物了。一旦加入，就要直面整个元初圣域的能量体系博弈。他的研究早就不只是理论推演，而是触及到了‘苦痛之力’的社会应用边界??医疗、教育、灾后重建……甚至可能影响政策走向。”

李慕白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林晓笑了笑：“所以呢？你以为我这些年在边境做的事，就真是为了修几台水泵？我只是没资格站上讲台罢了。而现在，有人愿意给我们一张桌子，让我们把想法说出来，你还犹豫？”

洪娟怔了怔。

她当然不是害怕挑战。她是怕辜负。那份被撕碎又拼回的文稿，不只是心血，更是她对世界的告白。如果这一次再被误解、再被曲解，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承受第二次崩塌。

“我明白你的顾虑。”李慕白终于开口，嗓音低缓，“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在这个团队里，没有人会被强迫认同任何观点。我们可以激烈争论，可以推翻彼此的模型，甚至可以质疑‘苦痛之力’本身的存在基础。唯一不允许的，是伪装与迎合。”

他顿了顿，望向远处灯火稀疏的街区：“过去十年，我见过太多聪明人把自己的思想包装成别人想听的样子。他们用术语堆砌权威，用赞美换取资源，最后连自己都不记得最初为何出发。我不想再参与那样的游戏。”

林晓点头：“所以我们不是去当助手，而是去做创造者。”

“正是。”李慕白嘴角微扬，“而且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坦坦荡荡计划’这个名字，并非临时起意。三年前，我就开始收集像你们这样的人的信息。无名者、逆行者、不合群者。你们做的事很小，但方向很正。就像黑暗里的萤火，不成阵势，却始终亮着。”

洪娟心头一震。

她忽然想起八天前的那个深夜，当她写完最后一段公式时，窗外正下着雨。她打开窗户透气，看见巷子里有个老人在捡拾废弃的能量电池，一一拆解、分类，放进不同的布袋。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一个看似毫无回报的行为能让人坚持十几年。现在她明白了??有些人做事，本就不为被人看见。

“我加入。”她终于说，声音不大，却稳如磐石。

李慕白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很好。那么第一项任务，明天就开始。”

“什么任务？”林晓问。

“重建‘第七号实验场’。”李慕白答道，“那是我最早进行‘苦痛之力’观测的地方，位于北境荒原深处。十年前因数据泄露事件被封禁，所有资料销毁。但现在，我们需要重新激活它，作为‘非暴力能量转化’的首个实证基地。”

洪娟皱眉：“那里不是已经被列为禁区了吗？据说还有自动防御系统残留？”

“是的。”李慕白点头，“所以我不会强求你们立刻前往。但在三个月内，必须完成三项准备：一是复原原始实验架构；二是设计一套无需外部供能的监测网络；三是找到至少三位具备伦理审查资质的独立学者组成监督委员会。”

林晓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们要从零开始，重建一个没人相信其价值的项目？”

“准确地说，”李慕白纠正，“是要让所有人重新相信它的价值。而这个过程，必须透明、公开、可验证。”

三人再度启程，沿着石板路缓步前行。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风吹竹林的沙沙声。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湿润的空气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沁入肺腑。

回到小院时已是深夜。洪娟顾不上换衣，径直走进书房，摊开纸笔开始列清单。林晓则打开终端，接入元初圣域公共档案库，尝试检索“第七号实验场”的蛛丝马迹。然而几乎所有相关条目都被加密或标记为“已清除”。

“看来得另辟蹊径。”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