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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迥异于鸟类的起飞的自然和风行术的平缓从容，火凤在一瞬间就拔地十丈蓦然直上。华色脸色煞白地看着断层和怪树乱石从眼前一层层迅疾掠过，在眼前瞬间垂直消失模糊不清，一偏头，就看见了青歌面无表情的、端丽而冷肃的脸。

&ldo;少君侯，您是不是……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东西呀。&rdo;华色靠在青歌背上轻声问道，声音低弱地几不可闻，却还是被红发少女那异于常人的听力捕捉到了。

&ldo;我怕过很多东西‐‐&rdo;青歌面无表情地操纵着手下的凤凰绕过一棵参天古木：

&ldo;可是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rdo;

在短短几分钟后她们就飞掠而出几十里。青歌看着探测之火慢慢变成了橙红色之后就放缓了前行的速度，左手食指在火凤头顶叩了三下：&ldo;归去来者，心怀慈悲。万事万物，殊途同归。&rdo;

火凤缓缓低下头，身形渐渐缩小，五光十色的身体也逐渐失去了色彩。巨大的凤凰在下降到离地面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消失，青歌拉着华色的手轻轻巧巧一跃而下，脚下涌动起和缓而厚重的风。

&ldo;别叫。&rdo;青歌单手捂住华色的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ldo;周围恐怕有人，别出声。&rdo;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们才将将落地，青歌的风行术使得极好‐‐或者说，在她会的法术里面没有什么使得不好。二人落地之时甚至都没弄出大声响，只有一小股气流席卷开来，吹起了地上的一捧散沙和几片枯叶。

华色问道：&ldo;我刚才好像看到……前面有城镇？&rdo;

青歌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调节了一下指尖探测之火的类型，单纯只探测其他法师的火焰就又变成了淡淡的橘黄色。她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她们的足下就涌动起和缓的气流，托着她们微微离地，向前飞驰而去。

‐‐比起言语上的解释，她向来都是个实干家。多少年前是这样，多少年后还是这样。

第17章

多少年前，撞破了青岚修行死灵魔法的青歌当机立断，动用了少君侯的私符将这位曾经的翩翩佳公子先定了罪，然后招供画押，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等到青岚督伊得讯匆匆赶来之时，他的行刑时间都已经定好了。

&ldo;辛苦你了。&rdo;绿野青岚摸了摸青歌的头，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ldo;辛苦你了，歌儿。&rdo;

在奥斯曼帝国，凡发现有修炼死灵魔法者，必须立刻施以鞭刑活活抽死，然后将尸体曝晒五日，且不得葬入土中，以防死灵法师们死后仍可作恶。

这是一条堪称旁门左道的路，甚至不用根源的承认也能修成法师，乃至法圣，法神，只不过向来走偏锋的剑上的血，永远要比正常的多那么好几分，或者说，好几倍。

青族领地之内，越来越多的人们无故失踪，这让向来博览群书的青歌首先就想到了这个让人浑身发冷的可能性‐‐

有人在修死灵。

青歌在他修成真正的死灵法师之前，先下手为强将他绞死，然后换了个借口堪堪避过鞭尸之刑，最后珍而重之地，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的尸体葬进了青族祖陵。

&ldo;与其让他成功之后受千万人追杀唾骂、死无全尸……&rdo;绿野青岚抚摸着那块石碑，长长叹息了一声：

&ldo;还不如让我们来做这个坏人。&rdo;

青歌在沉默了若干天后终于开口了：&ldo;我不是这么想的，母亲。&rdo;

&ldo;你是怎么想的呢？&rdo;

&ldo;父亲这么做……是错的。流浪汉也是人，平民也是人，那些得罪过父亲的政敌和长老们，再怎么惹人讨厌也是人。&rdo;

&ldo;因为个人的喜好和愤懑，就将自己的成就建立在他人的尸骨之上，这是错误的。&rdo;

青岚督伊瞳孔一缩：&ldo;可是青岚也是人‐‐&rdo;

&ldo;为了更多的人，而牺牲一个人，我觉得这才是&lso;正确&rso;的。&rdo;青歌呆呆地看着那方洁白的墓碑，眼眶就慢慢地泛红了：

&ldo;而且……我也是人。&rdo;

自她三岁拜入第一位老师门下修行时起，直到后来十五岁进入帝都皇家学院，不管经历过什么事，受到过怎样的委屈与误会，她都没将青岚被处死的真正死因透露出半分，而行事也愈发端正自持了。任谁提起青歌少君侯，不管喜欢还是敬仰，都得先赞一声&ldo;好&rdo;，说一声&ldo;绝对公正&rdo;。

只是终究人非糙木，心非顽石。她怎么会……没有心呢？

&ldo;到了！&rdo;青歌拉着华色快跑了几步，轻轻巧巧地落地躲在一块大石头背后，隐约看见了一座城市，正在有人不断地经过高大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