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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李长寿的怒火（第1页）

漩涡生如吞万物的饕餮，如吞日月，在李长寿身前出现。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合体境都头皮发麻的滔天凶威，李长寿却并未太过在意。

仿佛一切攻击对他而言不过是孩童动拳罢了。

随即李长寿身形一动，竟主动朝着那片黑色海洋的中心，那道毁灭漩涡的上方，一步步踏空走去。

仿佛那毁天灭地的威压，于她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巨大的水流漩涡之中，猛然分化出成千上万道水箭、水刀、水矛，铺天盖地，形成了一股毫无死角的毁灭风暴，朝......

天光微亮，晨雾如纱，笼罩着万叶古国后山的竹屋。露珠顺着竹叶滑落，滴入石阶旁的小池，荡开一圈圈涟漪。李长寿坐在院中老位上，手中茶盏温热，袅袅白气升腾而起，模糊了他眉宇间的沉静。

玉佩安静地挂在腰间，可那道悄然蔓延的黑痕，却如蛛网般在内里缓缓扩散。昨夜他已察觉异常??第七块执水令碎片正在苏醒，而它所携带的气息，并非纯粹之水，而是掺杂着一丝熟悉的怨念与执念，仿佛来自三百年前那场未尽的审判。

他知道，那是“守罪者”的召唤。

更确切地说，是母亲的回音。

风动，竹响，苏念一端着新熬的药走来，脚步轻盈，眉眼温润。她将药碗轻轻放在石桌上，柔声道：“师叔，今日的药加了冰心莲蕊，去火安神，您试试。”

李长寿抬眼，看着她额前被晨风吹乱的一缕发丝，伸手替她拂至耳后，指尖微顿，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你最近……睡得好吗？”他忽然问。

苏念一怔了怔，随即笑道：“很好啊，每晚都梦见小时候您带我去后山采药，那时您还说我笨手笨脚，连株三叶青都认不出。”

李长寿低笑一声，端起药碗，吹了口气，轻啜一口，眉头依旧微蹙：“还是苦。”

“可您每次都喝完。”她坐到他身旁，托腮望着他，“说明您心里不觉得苦。”

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远处青山之间，声音极轻：“若有一天，我发现的事，会伤到你，你会怪我瞒你吗？”

苏念一笑容微敛，认真道：“若您是为了护我周全，那我永远不会怪您。但若您是因为……觉得自己必须独自承担一切，那我一定会生气。”

李长寿心头一震。

这丫头，终究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自己身后、怯生生喊“师叔救我”的小姑娘了。

她懂他的孤寂，也看穿了他的倔强。

“你知道吗？”他缓缓道，“有些人天生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他们背负太多，走得太久，久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他们以为守护就是沉默，就是远离，就是把所有危险挡在门外，可他们忘了……真正重要的人，从来不怕风雨，只怕被推开。”

苏念一静静听着，忽然伸手覆上他握着茶盏的手背，温声道：“所以，别再一个人扛了。让我站在您身边，哪怕只是替您撑一把伞，也好过您淋雨独行。”

李长寿闭上眼，喉头滚动，良久才道：“好。”

这一声“好”，轻如落叶，却似斩断了某种无形枷锁。

就在此时，玉佩猛然一颤！

一道冰冷意念直接刺入识海：【她来了。】

李长寿倏然睁眼，瞳孔骤缩。

只见天际尽头，一道血色霞光自南方升起，染红半边苍穹。那不是寻常朝霞，而是以万千生灵魂魄为祭引燃的“血照天书”??上古禁术，唯有执掌生死轮回之力者方可施展。

而此刻，那血光之中，浮现出一行巨大文字，字字如刀，刻于虚空：

**“吾女归来，天地当迎；逆子归宗，执水当灭。”**

万叶古国上下震动，无数修士抬头望天，惊骇失语。

唯有李长寿神色冷峻，缓缓站起身，将断浊刃系于腰侧，又取下腰间玉佩，凝视良久。

“原来如此。”他低声喃喃，“她不是要夺回执水令……她是想借第七块碎片，唤醒‘净罪坛’，重启轮回规则。”

苏念一听得心头狂跳：“净罪坛？那是什么？”

“上古七大秘地之一，埋藏着祖龙最初划分清浊、定立水道的地方。”李长寿语气沉重，“一旦开启，整个东荒的水脉都将重归混沌，所有修炼水系功法之人，修为尽失，甚至经脉崩裂而亡。除非……有人献祭自身，成为新的‘水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