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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0章 不虚此行（第2页）

深入建筑内部后，景象愈发骇人。主厅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水晶装置，外形酷似缄渊主藤，但通体漆黑，枝干上悬挂着数千枚封闭的胶囊，每一个里面都漂浮着一名儿童模样的躯体，双眼紧闭，面部平静得近乎虚假。

“情感电池组。”玛利亚远程分析后语气凝重，“这些孩子从小被培育成高敏共感者，他们的神经系统经过基因改造，能够持续输出稳定的‘和谐波’。一旦全球情绪失衡，系统就会激活他们，释放预设的情感模板??快乐、顺从、麻木。”

阿砾的手指颤抖起来。她在某一枚胶囊上看到了熟悉的蓝布裙。

“不……这不是她。”沈砚按住她的肩，“这只是复制品。批量生产的替代品。”

就在此时，整个空间骤然亮起幽蓝光芒。墙壁上的符号逐一激活，组成一段滚动的文字：

>“欢迎回家，序列号E-01。”

>“系统修复进度：87%。”

>“请重新接入核心节点，完成最终校准。”

一道机械女声响起：“检测到原始宿主回归，启动唤醒协议。”

地面震动，中央平台缓缓下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竖井。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缄渊的味道，却又掺杂着铁锈与腐烂花朵的腥甜。

“他们在用仿生缄渊重建灵枢系统。”阿砾咬牙，“而且……他们打算用真正的她来做启动钥匙。”

通讯器突然中断。

下一秒，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尽头。她赤脚踩在冰面上，神情恍惚，右手紧紧攥着左腕，仿佛在阻止某种东西挣脱而出。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瞳孔深处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影像：雨林、白墙、燃烧的藤蔓、哭泣的大人……

“别过来！”她突然尖叫，“你们答应过我的！我说我不做了！我不是药丸！不是机器！不是……不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身体僵直，四肢微微抽搐。一道银灰色的数据流从她耳后浮现，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如同无形的锁链将她牢牢束缚。

“远程神经劫持！”沈砚怒吼，“他们早就给她植入了潜伏程序！”

阿砾冲上前想要接触她，却被一股强大的共感力场弹开。小女孩缓缓抬头，嘴角扬起一抹不属于她的微笑。

“纠正错误。”她用平稳得可怕的语调说道，“恢复平衡。这是救赎。”

随即，她抬起手，指向头顶的黑色缄渊。

刹那间，全球共感网络再次震荡。东京街头，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齐声哼唱一首从未听过的童谣；巴黎地铁站内，情侣相拥而泣，却不知为何悲伤；亚马逊村落里，长老们跪倒在地，朝着南方叩首，口中念诵着无人理解的祷词。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操控。

这是**净化**。

一种试图将全人类情感归一化的终极仪式。

母核发出刺耳警报：“检测到跨维度共感共振！若持续超过十二分钟，所有具备共感能力的个体将丧失自主情绪判断力，进入集体催眠状态！”

玛利亚拼尽全力维持防火墙，却发现敌方信号并非来自任何物理服务器，而是从**地球磁场本身**中不断再生??仿佛整个星球都被编入了这场仪式的乐章。

“不对……”她猛然醒悟，“他们不是在利用技术！他们在唤醒某种沉睡的东西！一个比缄渊更古老的存在??‘原初之声’！”

与此同时，阿砾挣扎着爬起，面对已被操控的小女孩，嘶声喊道：“你还记得那个男孩吗？在雨林里，他送你一片叶子，说‘你喜欢的话，我就天天摘给你’。后来他死了，因为你没能听见他的恐惧。你说过，那是你第一次意识到，共感不是天赋，是责任。”

小女孩的身体晃了一下。

“你还记得陈默吗？他为了屏蔽一次失控的共感爆发，把自己关进隔音室整整七天，不吃不喝，就为了让别人不受影响。他说：‘我不想变成伤害别人的怪物。’可你知道吗？那一刻，你是全世界唯一听见他心跳的人。”

泪水从女孩眼角滑落。

“你不是工具，不是药丸，不是救世主。”阿砾一步步逼近，“你是那个会在春天数铃花开几朵的人，是会因为看到蚂蚁搬家而蹲半天的人，是你明明可以让人永远快乐，却选择让他们先哭一场再笑出来的人！”

小女孩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